21.21.05.21丨西瓜灯丨作品丨

西瓜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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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5月2日/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西瓜灯/著

    —————☆☆

    陈汝心刚去浴室洗去一身的黏腻感, 洗脸刷牙后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她看着镜子映出自己的模样, 嘴唇有点发红,可能擦拭的时候用的力度有点重。

    换上浴袍, 陈汝心才走出浴室,可当她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时,不由一怔:“邢也?”

    此时邢也身上还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西服上半点皱褶也找不到,看模样是从公司刚回来, 只是他的脸上较之往常多了些冷色。

    邢也压抑着心底的戾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抬眼看着她:“过来。”

    陈汝心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 虽然不明缘由, 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他跟前,只见邢也伸手轻轻一拽, 陈汝心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扑倒在他怀里, 回过神来时, 双.腿已经跨坐在他大.腿上。陈汝心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危险, 但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在生气?”

    “嗯。”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暴戾,他灼热的呼吸洒在颈侧, 让陈汝心忍不住想要避开。“别动。”命令的语气让陈汝心止住了躲开的动作, 只见邢也一手箍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弹, 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下唇,声音低哑透着浓浓的暗黑气息:“下午去见谁了?”

    “……”陈汝心身体微僵。

    “怎么不说话?”邢也危险地眯起眼,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重,“嗯?”

    若是诚实的说出薛铭煊这个名字的话一定会激怒他,可若是说谎只怕这人会变得更加危险不可控。陈汝心想着,邢也之所以气成这样,只怕是真的看见了薛铭煊在车上亲自己的那一幕。

    以这个人可怕的独占欲和变.态的控制欲,用现在还算平静的态度问自己,已经很难得了。陈汝心下唇被弄得有些疼,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却不想邢也动作微滞。察觉到他的变化,陈汝心微微吐出一个字:“疼。”

    可邢也摩挲她唇.瓣的手依然不放开,眼神暗沉地盯着她好似染上了血色般娇艳的唇。陈汝心若有所思,试探性地舔了舔唇.瓣,也舔到了他的手指。陈汝心发现这人身上的气息好似没刚才那样暴戾了,便轻轻含.住了他的手指,伸出舌尖舔.舐啃咬着,好似一只温顺的小动物在讨好自己的主人。

    眼前淫靡而纯粹的一幕让邢也眼神变得深沉而危险,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因着欲.望而带着压抑的低哑,却又无法拒绝这样甜美的触感,沉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汝心低首将他指尖的湿润舔去,然后抬头对上他幽深如墨的眼眸,说:“你别生气。”

    邢也看着自己微湿的手指,半眯着眼:“你在讨好我?”

    “嗯。”陈汝心温顺地点点头。

    邢也的心脏猛然收缩,看她的眼神如同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般,凶狠又高高在上:“还不够。”

    那一刻,陈汝心有种被大型猎食者盯住的战栗感,身体也感觉开始使不上力气,于是她的手主动攀上了邢也的肩膀。想到自己被薛铭煊强吻过,为避免他反感,陈汝心便避开他的唇,只亲.吻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渐渐往下舔.舐着他的喉结……

    邢也瞳孔微微一缩,他难耐地微微喘.息,单手扯开自己的领带,命令道:“抬起头。”

    陈汝心听话地抬起了头,然后便被低下头的邢也含.住了唇.瓣。陈汝心被他的举动一怔,手无意识地在他胸.前推了推,回过神后才抓住了他衬衫前襟,主动地张开嘴。邢也当然不会拒绝她的温顺,舌探入她温热的口腔内温柔地扫荡,然后含.住她的舌尖不轻不重地吮吸,听着她发出细碎的呻.吟,邢也的动作开始无意识加重,恨不得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都烙下自己的痕迹。陈汝心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才没让自己从他腿上滑下去。

    等邢也终于放过她,陈汝心全身无力倒在邢也的怀里,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后,缓过神的陈汝心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看着上方将自己压住的邢也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里面的感情太过深沉压抑,夹杂着爱与欲,还有一种让陈汝心的心脏为之轻颤的感情。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陈汝心微微出声:“邢也?”

    “嫁给我,汝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那双眼中的深沉而狂乱的感情让陈汝心无法避开,她点了点头:“好。”

    只见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枚精致华贵的钻戒,不容分说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然后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宣告着:“你是我的。”

    “嗯。”陈汝心被压着有些累,想要起身。

    “别动,”邢也将头埋在她还带着沐浴后馨香的颈边,“让我抱一抱。”等体内的躁动慢慢平息下来,邢也这才松开她,起身。

    此时俩人都有些衣衫不整,陈汝心的浴袍带子已经半解,胸.前雪白的一片柔.软也呼之欲出,偏偏还用毫无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邢也眼底蓦地一沉,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微哑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欲.望:“就算是对我,也要有点防备之心,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无时不刻想着抱你的男人。”

    陈汝心回道:“今天不是生理期。”

    这样一句几近似邀请的话让邢也眼角泛着红色,他深吸了口气,把再一次被挑起的欲.望压下。邢也手撑在她颈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正经严肃地仿佛在做会议总结的语气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淫词秽语:“我想要你,做梦都想将你变成我的女人,让你在我的身下发出好听的呻.吟和喘.息,让你只在我进入你的时候表情变得诱.人起来,我想看你高.潮时喊着我名字的模样。”

    陈汝心蓦地避开他赤.裸的视线,泛着绯红耳朵尖出卖了她此时的平静。邢也好笑地看着她此时明明身体在轻颤却强装镇定的模样,俊美的脸上带着七分.宠.溺,还有三分的邪气:“我更期待在新婚之夜得到你的全部。等待越是漫长,果实才会更加甜美,我享受等待的过程。”

    “……”这个逻辑,陈汝心完全懂。

    他继续道:“只有我能亲你、抚.摸你、抱你。”

    “嗯。”

    邢也面上神色难测,看着她:“别再和薛铭煊见面了。”

    “好。”陈汝心点点头。

    “这几天别离开家里。”邢也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不要让我分心,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很生气。”

    “好。”

    ……

    >>>

    >>>

    >>>

    几天后,邢也变得越发忙碌起来,她甚至只有在晚上才能见到他的身影。

    陈汝心看着桌上的台历,今天是11月20日,她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27号那天画了一个圈,因为这一日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日子,是任务终结之日。

    这日,陈汝心和往常一样打开邮箱,一封封看过去,她留意到了一封陌生人发过来的邮件。点开一看,是一封十分正式,措辞严谨的信件。

    最后的落款写的是——白小雅。

    “系统,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是这个世界最接近真相的人。”系统沉稳的声音传来,“天道之下,我言之有限,但若你能从别的地方得到情报,那是不违背规则的。”

    “嗯。”陈汝心看着那封邮件,“我便去一趟。”

    “那你要小心。”

    陈汝心奇怪系统的提醒,问:“为什么这么说?”

    “越接近任务期限,你的情况会越危险。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让天道忌讳,自然会用尽一切可能的手段在你完成任务之前杀死你,阻止你完成任务。”

    “我的任务是让邢也不憎恨天道,天道为什么要忌讳我?”系统的话让陈汝心内心警觉起来:“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天道忌讳?还有……天道又是什么?

    “我言之有限,等你将轮回走完,一切都将明了。”系统的口气竟有种沧海桑田般的悠远:“任务若是失败,你将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代价决定了你滞留在尘世的时间。不管是谁,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后都会忘记本我,就算当初……你做了很多准备,但也难保有一日不迷失本我,再也无法记起自己是谁。你可知道,你先前所去往的世界都已经崩溃了,因着任务失败,所以你才不会拥有那些世界的记忆。所以,请一定要将轮回走完,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陈汝心声音莫名沙哑:“我是谁?”

    “汝心。”系统好似想起了什么往事,“‘陈’是后来你为自己加的。”

    “无法记起自己是谁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可说。”

    陈汝心知道是真的不能说,便不勉强,她将系统刚才所说的话记在了心里,缓了缓神,她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说不能留下孩子是否与这个有关?”

    “是,”系统微微叹息,“你要知道,重走轮回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万般算计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

    系统语气变得更为轻松:“你的七情六欲并不是失去,任务成功后,禁制便会松动,你就会渐渐明白了。”

    恍惚间,陈汝心仿佛抓住了什么,可细想之下却什么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她几乎用了一种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熟稔语气对系统道:“虽然你说话的感觉有阅尽千帆的沧桑,但你的声音听起来不过而立之年。”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

    陈汝心问:“我们是朋友吗?”

    系统好似轻笑了声,回道:“比朋友更为亲密的关系。”

    俩人间这样的交谈仿佛曾经发生过无数次,陈汝心从他在自己脑海中出声的那一刻,就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也许,正如他所说,曾经的他们是比朋友更为亲密的关系。

    陈汝心将自己手中的签字笔搁在一边的笔筒内,站起身:“你现在出现的时间变长了。”

    系统答道:“因为接近任务结束的时间。”

    这话让陈汝心一怔,随即轻声道:“谢谢。”

    “一切皆是吾自愿。”这句话所包含的情绪太多了,一时间让人竟无法分辨。

    陈汝心眼眸微垂,手指无意识合拢,这话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是否在她未失去记忆之前有人跟她说过这句话呢?

    ……

    陈汝心换了外出的衣服,透过窗外看到天色有些暗,好像是要下雨了。下楼的时候拿了把伞塞包里,陈汝心跟管家说了声,便准备出门。

    “陈小姐,我让司机送您过去?”管家在她身后说道。

    “不用了,谢谢。”拒绝了管家的好意,陈汝心拦了辆出租车,报上白小雅提供的地址。

    二十分钟后,陈汝心来到一家环境高雅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地理位置处在繁华街道,在侍者的引领下,陈汝心看到了一位妆容精致,气质婉约中带着一丝凌厉气场的美丽女人正抬手朝她示意。

    谢过侍者,陈汝心走了过去,落座。然后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白小雅大方地笑了笑:“我也刚到。”

    此时客人并不多,坐下后,白小雅将菜单递给她。陈汝心也不推辞,接过后按着自己的口味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和一份抹茶慕斯。陈汝心点好后将菜单还给白小雅,白小雅笑着接过,点好菜后也与陈汝心一样点了杯咖啡,然后继续与陈汝心交谈起来。

    一开始的话题很轻松,围绕着各自对咖啡的了解和喜好来聊,始终没有进入正题。渐渐地,也许是陈汝心从始至终都太过冷淡。白小雅抿了口咖啡放下,笑看着陈汝心,说道:“前段时间因为你的离开,薛队可是急破了头,甚至还为你的失踪立了案,这其中虽然有小题大做的成分,但他真的很关心你。”

    陈汝心对上她的眼睛,不是很想接这个话题,于是转而问道:“你喜欢他?”

    “……”对于陈汝心这跳跃性的问题,白小雅愣了愣,但很快平复了那一丝惊讶,淡淡笑着:“你误会了,我虽然曾经和他在两小无猜的年级玩过过家家的游戏,但很显然我们并不合适。”

    她没有否认自己和薛铭煊之前有过一段恋爱的事实,反而很坦诚地说了出来,这不免让陈汝心对她多了几分好感。陈汝心也无意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跟他也不合适。”

    “可你们都准备订婚了。”

    “订婚宴上,我走了。”

    白小雅眸子一动,笑:“让各世家看了笑话,薛家很气愤,颜面全失。”

    陈汝心轻轻搅拌着咖啡,眼眸垂下:“嗯。”

    “噗~”对于她真·无所谓的态度,白小雅突然笑了起来,“我原先以为你是一个虚荣的女人,为了嫁入豪门费尽心思,想来是我肤浅地先入为主了。”

    也许原主曾是百般心思想着嫁给薛铭煊吧,里头未尝没有想要成为豪门太太的意思。原主生长的那个坏境,虽然衣食无忧,但家庭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这方面的缺失会想办法在另一个方面补回来。对于白小雅这么认为,陈汝心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说道:“我们也才今天认识。”

    “也对。”白小雅笑着执着杯子,不过短短几句交谈,也发现了陈汝心并不像被人威胁过的样子,大概事实真如她所说,突然不想跟薛铭煊在一起了吧。

    感情的事谁说的准呢?一如曾经的自己,被最亲近之人背叛,最后……

    想到这儿,白小雅脸上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哀伤,那个时候的自己如果不是被情爱迷了眼,又怎么会被敌人盗走最重要的军要机密,白白牺牲了这么多同胞,最后唯有自己在这陌生的星球苟延残喘……

    可惜没有如果。

    白小雅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滋味在口腔蔓延,她缓了缓神,收起自己的情绪。整个案子处处透着无法解释的地方,加之上面抓的十分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这个叫做陈汝心的女人对这个案子是清楚一些的,至于这个清楚到底有多少,还不好说。

    此时店里的客人已经就只剩下她们这一桌了。外面也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声透过玻璃窗清晰传来,白小雅突然问道:“听说你之前参与了那个案子的调查?”

    那个案子自然是指连环杀人案,陈汝心点了点头:“嗯。”

    白小雅话中意有所指,“我听薛队说起过,你对犯罪嫌疑人的动机有所研究,我看了你写的报告,发现很多细节上都与我们监视的其中一位目标极为吻合。”

    陈汝心丝毫不受影响,淡淡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白小雅得不到自己要的东西,转而转开了话题,关切地看着她,问:“冒昧地问一下,你的感情缺失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眼下的情况完全被白小雅控场,陈汝心完全处在了被动的一方。她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原主之前是没有异常的,便说道:“高考前夕。”

    “原来是这样。”白小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面上笑容轻柔,“难怪薛队说你高考前夕和初恋分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陈汝心蓦地看向她:“初恋?”

    “邢也,你不记得了吗?”白小雅笑了笑,从大脑储存的记忆中找出了一段,“说起来我和你一个高中毕业的,比你高一届,算起来还是你学姐。那个时候因为邢也被人欺负地太厉害,我曾试着阻止过,但好像被欺负地更厉害了,我就没怎么再去管了,只是对这个人还有点印象,没想到他后来会成为你的初恋男友。”

    “那只是一个玩笑。”

    “嗯,我知道。”白小雅看着外面的雨幕,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在对方身上造成多大的伤害,也没有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将铸成什么样无法弥补的大错,所以随心而为,不计后果。”

    “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这一说。”陈汝心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小时候,大约十岁的时候是否在雨中遇到一个比你小一些的孩子,顺手帮了他一回?”

    “十岁?”白小雅托腮沉思着,然后确实从记忆中找出一段,“好像有点印象,你见过她?”

    “算吧。”陈汝心心中一直压着的那个疑问终于解开,可此时交谈着的俩人并没有察觉出出“他”和“她”这两个字读音一样,意义却南辕北辙。

    白小雅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汝心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只是随便问问。

    “太过久远的事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你若问详细些,只怕我也回答不了你。”白小雅笑了笑,对这件事也没往心里去,而是说起了另一个事:“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陈汝心问道。

    “从前有个叫巴鲁的孩子,从小家人被敌国士兵所杀,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那些人分食。失去家人的巴鲁被邪恶的巫师带了回走。后来,巴鲁长大了,他成了帝国的将军。他将曾经杀了自己家人的敌国将领和士兵杀了,并把那个吃过他姐姐肉的敌国士兵们关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不给他们食物和水,等那些士兵们饿极了,巴鲁就用锋利的刀片将那些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了下来,装在用黄金制成的盘子里盛给他们食用。那些人饿极了,就取了盘子里的肉片吃,当他们自己身上的肉不能再割的时候,就与同伴厮杀取对方身上的肉吃。最后,那些人都慢慢死去……

    巴鲁憎恨这个国家,如果不是国王无能无法守护自己的子民,他的双亲和姐姐就不会死在敌国士兵的手中。于是,他杀了国家的王,并用国王的血祭典了自己的姐姐,自己加冕为王。成为国王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与高兴,甚至他的一生都活在噩梦中,每天夜里都会重现姐姐被人分食的场景。后来的巴鲁分不清真实与梦境,变得暴戾癫狂,清醒的时间是短暂的,他用无数额金银玉器和美丽的处.女从巫师信仰的恶魔手中换来了力量。巴鲁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他用那力量摧毁了整个国家,他渐渐爱上了拥有力量的感觉,也渐渐被自己的力量吞噬。最后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曾经的家人,以及最爱的姐姐,如同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巴鲁这个人。”

    陈汝心平静地看着她:“故事是人杜撰出来的。”

    “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存在的真实性,也许这样的说法很可笑。”白小雅看着她平静的双眼,说道:“我们所在的世界,未尝没有被人杜撰出来的可能。从前我不敢这样想,可世界倘若是围绕着少数人来转,岂不是很不正常吗?”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白小雅笑了笑,“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所有人都在抗争,就跟缸里养的蛊虫那样,就看最后剩存下来的是谁。”

    “命运的棋子?”

    “呵~胡言乱语别在意,憋得太久,突然对着你就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白小雅喝了口咖啡,转而朝她笑了:“这也许是心理咨询师身上特有的能力?”

    “……”

    接下来,俩人又闲谈了还一会儿,陈汝心看外面的雨好像更小了,便说道:“我该回去了,改日有时间再约。”

    “也好,我送你?”

    “谢谢,不必。”

    ……

    临走时,白小雅叫住了她,眼睛里的东西格外复杂,她说:“若是巴鲁的姐姐还在,巴鲁的结局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呢?”

    陈汝心顿住脚步,回头对上她的视线,“或许吧。”

    ……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陈汝心撑着伞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上一世,原主是邢也毕生的执念,又怎么容许被薛铭煊夺走?而原主一心则想要嫁给薛铭煊,却因为邢也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样。她恨邢也,可邢也死也不愿放过她。就这样,俩人互相折磨,到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能好过。

    甚至,到了最后被他亲手用那条一直珍惜着的手帕活生生勒死。那个时候的邢也失去了原主后,也失去了活着的信仰,他憎恨这个世界,然后不折手段地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也不好过。然后,便是系统所提到的,他得到了远古的记忆,然后将这个世界硬生生崩坏、毁灭。

    这些不得不让陈汝心疑惑,邢也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若是邢也知道其实当初的那个白月光女孩儿还在,其实就是白小雅,又会怎样呢?

    ……会不会,对这个身体没有那么执着?

    还有白小雅,她所知道的东西太多,这本身也不太符合常理。

    雨下得更大了,陈汝心放慢了脚步,一边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白小雅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邢也的?”

    “从你去工作室上班的时候开始,在你订婚之日消失后确定,只是苦于没有能够拿出来的证据。”

    “是这样。”陈汝心应了声,“这个白小雅……我需要更加详细的资料。”

    “我言之有限。”

    “嗯,我会想别的办法。”不知不觉间,她停在了一家珠宝店门口,然后将伞收起,走了进去。

    模样端正温柔的营业员微笑着询问:“您好,欢迎光临!”

    “嗯。”陈汝心点头,“请问有适合男性佩戴的玉吗?”

    “有的,在这边。”那人领着陈汝心来到一个柜台前,“请问您想要什么价位的呢?”

    “羊脂白玉,样式简单些。”

    “这几个都是,您想要什么款式呢?”

    陈汝心透过玻璃柜看着那些玉器,“我自己看吧。”

    营业员微笑着:“好的,有需要您叫我一声。”

    陈汝心还在挑选,这时系统突然道:“选那个有些残缺的玉玦。”

    按着系统所说,陈汝心视线落在角落里中那个外径仅有2厘米的略微泛黄的玉石,上面雕着繁复细密的蟠螭纹,样式古朴,透着年轮的气息。

    “服务员,我要这个玉玦。”

    那名服务员面露微讶,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继续微笑着说道:“这款玉玦其实是我们店长的熟人寄放在这儿的,因为价格较之同样质地的玉器更为昂贵,所以半年过去了都无人询问,您还是第一位。”

    陈汝心点头:“嗯。”

    “我这就帮您包起来。”那名服务员将玉玦收入木质锦盒内,微笑着询问:“您是支付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陈汝心从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对方。

    “这是您的小票,请收好。”陈汝心伸手接过,把锦盒收入包里,这才离开了珠宝店。

    外面的雨还在下,路边霓虹灯亮起,此时路上人已经很少了。陈汝心要穿过马路对面才能拦出租车,当人行道绿灯亮起,陈汝心撑着伞迈出步子。就在这时,一辆车子横冲直撞过来——

    系统提醒:“小心!”

    就算躲避及时,可陈汝心还是被带倒在地上,膝盖不小心被擦伤,手臂也擦破了皮。而那辆车子早已逃之夭夭。

    “能站起来吗?”

    “嗯。”陈汝心从地上起来,除了皮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若她没有看错,那辆车子的牌照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

    系统好似早知如此地叹了口气:“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吧。”

    “去医院的话来不及,邢也快回来了。”陈汝心从包里拿出手帕将膝盖上的血渍拭去,“回去我可以自己处理。”

    陈汝心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因为身上实在有些狼狈,难免弄脏了出租车的座位,作为补偿,下车时便给了司机双倍的钱。

    当管家看到她这副模样回来,有些惊讶:“陈小姐,需要让医生过来一趟吗?”

    “不用,劳烦管家帮我拿一下医药箱。”陈汝心并不愿多说什么。

    “好的。”管家也不再问,转身去拿医药箱。

    陈汝心上楼先简单地擦洗了身体,为了方便处理伤口特意换了短款居家服便准备去拿医药箱。可当陈汝心打开房门准备拿药箱时便看到——

    邢也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双狭长的眼眸在灯光的晕染下似乎泛着一丝暖意,可细看才会发现眼底深处疯狂阴森得吓人。

    陈汝心回过神:“你回来了。”他身上淋了些雨,价值不菲的西服上留下了雨水的痕迹,头发也有些湿……看起来不显狼狈,却让陈汝心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邢也视线落在她膝盖还在渗血的伤口,伸手抓着她的手臂,看着上面有些渗人的伤口,柔声问:“疼吗?”

    刚想说不怎么疼的陈汝心看到他脸上阴冷的表情,以及他微翘的唇角,看起来危险而又妖邪。她缓缓点了点头:“疼。”

    “疼?”邢也的呼吸都带着一丝黏腻与压抑,指腹摩挲着她手臂上细嫩的皮肤,温柔地看着她:“不是让你这几天没什么事不要出去吗?你真是太不乖了……我的话你就这么不愿意听吗?”

    陈汝心的手被他抓住,力道大的让她根本无法挣脱分毫。而邢也的态度从始至终都透着一股子违和感,令人头皮发麻,就算是陈汝心也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她斟酌着话,尽量不激怒他:“邢也,我……”

    “你看,都伤成这样了。”此时的邢也又怎么听得进去她的半句话,那双阴冷的眸子看不到半丝感情,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陈汝心顿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沙发上,邢也的动作虽然粗暴,却避开了她的伤口。陈汝心还没回过神,却见邢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冷冷地勾起:“既然你不将我的话当做一回事,你疼不疼与我何干。”

    “邢也……”

    “闭嘴。”邢也温柔地打断她,视线落在她那还在渗出血水的膝盖,笑:“只不过是擦伤而已,没有被撞死,你运气还不错。”

    陈汝心见他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便不再说话,免得刺激到他。

    “下次是不是打算去见薛铭煊了呢?”邢也半跪在她身前,一手箍着她受伤的那只脚,妖异的眼尾挑起看着她,鼻音带着一股子暗黑气息:“嗯?”

    “受伤是意外。”陈汝心并不回避他的视线,“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一些事。”

    “我的事?”邢也面上带着笑意,声音温柔地好似深渊恶魔在低语:“汝心,我与你朝夕相伴,有什么事不能直接问我呢?”

    “邢也,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只是移情作用。”陈汝心看着他,缓缓道:“你心里爱着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那个曾救过你的女孩儿我想我帮你找到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陈汝心话一落,邢也心脏猛然收缩,仿佛整颗心脏被无形的力量高度压缩,尖锐的疼痛让他眼眸深处的光瞬间暗了下来。

    所谓锥心之言,莫过于此。轻而易举地对自己的感情全盘否认,甚至假装毫不知情。

    这个女人果然从一开始就满口谎言吧……和六年前一样……

    那么这一次,她又想怎么做呢?又会想要怎么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呢?又会怎么践踏自己对她的感情呢?自己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地将心捧到她面前,却被当成一个神经病来“治疗”,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先前的一切示好和妥协,她果然还是为了逃开自己……

    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样冷血呢?她喜欢的人,是那个叫做薛铭煊的男人吧。

    果然应该杀了那个男人!想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休想!

    这一世、下一世,永生永世都别想!就算他死了,也绝对不会让她如愿!

    不如杀了她,让她再也无法骗自己,再也无法逃开自己的身边!挤压着肺部的疼痛终于缓了过来,氧气并没有让他感到好受起来。

    陈汝心见他眼角泛着一丝猩红,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此时的邢也正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深处的暴戾几欲要将人撕成碎片。

    邢也定定看了她一眼,在理智没有完全失去之前转身离开这个房间。

    ……

    陈汝心还坐在沙发上,看着半掩着的门,对系统道:“他刚刚……是想杀了我吧?”

    系统好似叹了口气:“看来七情六欲的缺失并不一味地对你的判断有利。”

    “……”陈汝心在心底细细揣摩着系统的话,灵光闪过之间她好似抓住了什么,却在这时被敲门声打断——

    “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将医药箱搁在地上,看到陈汝心膝盖上的伤口,叹了一声:“陈小姐,先让我替你把伤口清理一下吧。”

    陈汝心知道这人肯定是邢也叫上来的,便说:“麻烦您了。”

    伤口包扎好后,妇人叮嘱道:“这几天不要让水沾到伤口,还有就算屋里有暖气,这天气穿得这么少还是容易受凉。”

    “我知道了,谢谢您。”

    “不客气,您一会儿下来吃完饭吧。”妇人将医药箱收拾了一番,继续说道:“褚先生刚离开了,说是公司有事,今晚就不回来了。”

    “嗯。”

    门再次合上,陈汝心小心避开伤口换了稍厚一些的衣物。下楼用过晚餐后,陈汝心没有睡意,索性去了阳台,坐下后,她认真地想着今晚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除去她去见白小雅的过程中意外受伤这件事,那应该是她最后对邢也说的那几句话了的原因了。当初邢也以病人的身份来心理咨询工作室的时候,曾说过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曾救过自己,并且在生日那天送了他一条手帕。陈汝心一直以为原主可能和那个女孩儿一样给他递了一条手帕,所以起到了移情作用,一直将她当做那个女孩儿的替身,并且在后来成为执念。可替身终究只是替身,倘若要在关键之时唤醒邢也的初心,那必然是那个女孩儿才能够做得到……

    ……等等、手帕?

    “系统,邢也生日是哪天?”

    “三月七日。”

    “……三月七日?”陈汝心怔住了,系统最初给她提供的那些资料时间线还是很明确的,三月七日不正是原主看到邢也被人欺负的太惨看不过去而给了一块手帕他吗?

    所以,那个小时候帮助过邢也的白月光女孩儿,其实就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