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聂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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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章, 需购买的VIP章节达到VIP总数的50%方可正常阅读  “绾儿见过母妃”

    一袭象牙白曳地长裙,外罩一金丝绣云纹淡紫色纱衣,腰间锦缎轻束,愈显腰肢纤纤, 婉约动人。

    三千青丝如墨, 随意披散腰间,只一翠绿玉簪斜插发间,细柔的柳叶弯眉下是一双翦水秋瞳,顾盼之间如月夜繁星熠熠生辉。

    这便是封国七公主北堂清绾, 虽然外表看似温婉、柔弱, 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坚韧和不屈服。

    “来”,楚姬翎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软榻,“过来母妃这边坐”。

    北堂清绾依言走过去, 在楚姬翎身旁坐了下来, “母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楚姬翎伸手轻轻执起北堂清绾那纤细娇嫩的柔荑,“好多了, 有绾儿陪在母妃身边, 什么都好了”。

    似是察觉出了楚姬翎神色有恙, 北堂清绾忍不住柔声开口问,“母妃是有何心事吗?”。

    看着北堂清绾眸眼里的忧虑之色,楚姬翎心中却是越发的内疚与自责, 若不是因她身体有恙, 绾儿便不会回到这宫中, 若绾儿还待在那紫竹峰, 便不会有今日的指婚。

    “是母妃对不住绾儿”

    闻言,北堂清绾不由得轻轻蹙起了眉头,“母妃如此说,倒是让绾儿无面目面对母妃了。绾儿自幼身染重疾,让母妃日夜忧心操劳,后虽被送上那紫竹峰,却依旧让母妃牵肠挂肚。每每想及这些,绾儿都觉自己实是不孝至极”。

    “傻孩子,你若是不孝顺,便不会在听闻母妃身子有恙之时,便日夜兼程的赶回这宫中了”

    北堂清绾微抬眼帘,神色认真地看着楚姬翎道,“母妃方才究竟是在为何事忧心?”。

    楚姬翎似是不忍心开口,可她也心知,此事早晚都会被北堂清绾知晓,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你父皇要给你指婚”

    当话出口之时,楚姬翎清楚地感觉到手中握着的柔荑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可抬头望去,那水润的双眸却如往常一般,温和无波。

    可北堂清绾越是如此,楚姬翎这心就越是不安。

    “绾儿”

    “父皇要把绾儿指给何人?”

    北堂清绾的声音听来平静淡然,唇角还挂着一丝惯有的温和笑意。

    楚姬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柔荑,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

    “定北王府的小王爷,季舒珩”

    明明是草长莺飞、花开满城的时节,可为何却生生看出了落叶萧条、满城寂寥之感。

    北堂清绾回到自己的挽月宫后,屏退了宫中所有的人,而后一个人走进了内殿之中。

    玉手纤纤轻抬起至颈间,从衣襟里拿出了那犹自带着她的体温还有那人的思念的白玉指环。

    去年的春天,她下山之前,那人亲手给她戴在了颈间,然后跟她说,见指环如见其人,她会在紫竹峰上,静候她归来。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

    只是现如今,怕是环在情犹在,却已无执手相看之时。

    从颈间取下了那用红绳系着的白玉指环,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温润的质地,一滴晶莹的泪蓦然滑落其上……

    在帝都以南五百公里的天兴城郊,在一片群山环抱、烟雾缭绕之中,有一座山高约千丈,山形峻峭,山峰直抵云霄,这便是传说中的紫竹峰。

    紫竹峰之上,有一道观,名曰太乙观,传言中观主乃是武功出神入化、道行高深的白乙道人。

    站在观门前抬头看之时,仿若整个太乙观皆漂浮在云层之中,可一入观内,却再不见一丝云遮雾绕。

    方从天兴城内回来的白乙道人大弟子卫炔眉头不展、面容深沉地疾步往观中的后方走去,方一踏入后院,就见那正端坐于石凳上,手执书卷,敛眉细思的女子。

    白衣蹁跹,纤尘不染,山风轻拂,青丝飞扬,面容如画,似水沉静,眉峰上扬,气势凌人,目似寒星,冷若冰霜。

    “师妹”

    君夕颜目不离卷,未有任何反应。

    卫炔知道,君夕颜是在等他说完后面的话,犹豫了片刻,卫炔还是决定告诉眼前人。

    “圣旨赐婚,将七公主许配于小王爷季舒珩”

    卫炔话音未落,眼前已不见君夕颜的踪影,只留下石桌之上的书卷被风卷起了几页。

    黑须白发,目若观火,似能看透世间一切人与事的白乙道人,看着直立跪于面前的君夕颜。

    “你真要如此做吗?”

    君夕颜那微抿的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是”。

    白乙道人一甩手中的拂尘,心中虽早已料到会如此,但还是不愿看到眼前人走此一步。

    “你要知道,圣旨已下,已成定局,你此时入京,又能作何”

    君夕颜抬头直视着白乙道人,冰冷的眼眸中却是去意坚决,不容动摇。

    “不管如何,徒儿定要进京!”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吧”

    看着微低了头立于面前之人,北堂明礼嗓音浑厚地道

    “朕听闻君爱卿对医术颇为精通,可是如此?”

    “回皇上,微臣确是略懂医术”

    北堂明礼并未马上发话,而是看了君夕颜片刻,而后方才道

    “既然如此,君爱卿便为朕的七公主瞧瞧,她近日身子有些不适”

    君夕颜随即微微抬了头回道,“微臣遵旨”。

    君夕颜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北堂清绾所在之处,而后便低垂着眉眼走了过去,伸手一撩官袍下摆,跪在了北堂清绾的跟前。

    二人如此这般的相对,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近,却又觉从未有过的遥远。

    北堂清绾微微抬了眼,掠过君夕颜的头顶看向前方,将左手手腕置于椅子的扶手之上。

    “有劳君大人了”

    君夕颜却并未马上给北堂清绾诊脉,而是稍稍低了头道

    “恳请公主赐丝巾一用”

    北堂清绾怔愣了一下,而后便将右手中拿着的丝巾递到了君夕颜眼前。

    君夕颜随即抬了双手恭敬地接过,将丝巾轻轻置于北堂清绾的左手手腕之上,而后方才伸出自己的右手开始为其诊脉。

    另一边坐着的北堂明礼和楚姬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谁也不曾说什么,心中各有所想。

    也不知怎地,北堂清绾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快,哪怕不看跪在眼前的人,可只要一想到是她,一闻到那一股熟悉的气息,这心便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再一想到,这人正为她诊着脉,那此刻她的异常,便全然暴露在了这人的眼底心中,这心跳便愈发像那脱了缰的马儿似得,渐渐地,只觉这脸也开始发烫,手也跟着烫了起来。

    可这面上却依旧一副温和无波的模样,敛了眼悄悄瞥了跟前的人一眼,看到的也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不知怎的,竟越发的心虚了起来。

    而后,便见君夕颜默默地收回了手,从地上起来后,转身面对着北堂明礼与楚姬翎道

    “禀皇上、娘娘,依微臣愚见,七公主之病症应自出生起便有之,乃五脏虚乏之症,换言之,这七公主的五脏较之常人虚弱乏力了一些”

    听闻此言,北堂明礼与楚姬翎皆面露惊讶之色,而君夕颜身后的北堂清绾却是差点翻白眼了。

    “若微臣没猜错的话,七公主常在忧思过甚、天气突变、酷热以及寒冬之日发病,发病之时,轻则面色发白,头晕心悸,全身乏力,重则昏迷不醒”

    “那方才君爱卿诊脉可诊出了什么”,北堂明礼突然开口问道。

    “回皇上,方才微臣察公主面色发白,心跳异常,还只是轻症,可若不及时加以治疗的话”

    “那君大人可有何治愈之策?”,楚姬翎忍不住担忧地开口问。

    “回娘娘,此症虽较为棘手,但也绝非不可治愈,只要定期为七公主针灸,而后辅以真气入体,便可慢慢痊愈,只不过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

    君夕颜此番话一出,北堂明礼和楚姬翎却皆沉默不语了,这男女有别不说,北堂清绾又已为他□□,怎可能让君夕颜如此为她治病。

    “可还有别的法子”,北堂明礼低沉了嗓音道。

    “除此之外,无其他治愈之法”,君夕颜冷清着说完之后,便看到楚姬翎眼中浮起的淡淡悲伤之色,同时身后又射来了一道不善的目光,随即又道,“不过有缓解症状的法子,便是连着几日泡那汤池药浴,如此可暂保半年无虞”。

    闻言,楚姬翎不由殷切地望向了北堂明礼,北堂明礼给了一个宽慰的眼神,随即看着君夕颜道,“此事好办,这天泉山庄中便有一药浴汤池,绾儿便去那儿吧,顺带也可避避暑”。

    “父皇”

    北堂清绾刚欲开口推辞,却听北堂明礼又对君夕颜道

    “此番就由君爱卿,还有杨泽和卫炔两位爱卿护送公主,明日便启程去往天泉山庄”

    君夕随即低了头道,“微臣遵旨”。

    而后,北堂明礼才看向了北堂清绾,“绾儿若怕一个人寂寞,便让娴儿陪着一起去”。

    第二日出发之时,君夕颜却发现,除了这北堂清绾和北堂清娴之外,竟还有一个人一同前去,那便是九公主北堂清鸾。

    君夕颜只不易察觉地蹙了眉,可杨泽那不满的神色却是表露无疑,就连向来沉稳的卫炔表情看来也有些凝重。

    君夕颜佯作轻咳了一声,二人看到也是心领神会,随即将脸上不该表露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大队整装出发,此次北堂明礼共调拨了一千兵士随行护佑三位公主,并明令由君夕颜统领,杨泽和卫炔协领。

    北堂清绾、北堂清娴和北堂清鸾三人乘坐的马车在队伍的正中间,君夕颜与杨泽驾马行于其左,而卫炔则驱马行于其右,形成贴身保卫之势。

    皇家避暑行宫天泉山庄位于帝都以南的濮阳,虽相隔不远,但三位公主乃千金之躯,受不得颠簸,加之此次随行的队伍又浩大,故而行进的速度便慢了许多,恐需大半日方能到达。

    车厢之内

    身穿一袭月白宫装的北堂清绾嘴角噙着一抹惯有的清浅笑意,先是望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笑容浅淡的北堂清娴,而后又看了一眼坐在一侧神色颇为兴奋的北堂清鸾。

    此番出行未派武将,却指了这三名文官随行护驾已是令人生疑,之后让北堂清娴陪着一起去尚能理解,毕竟在所有公主之中,北堂清绾就属与北堂清娴最为亲近,可如今这北堂清鸾也让跟着一起来了……

    这一次,成为棋子的又会是谁呢。

    其实,北堂清绾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却不愿去想,像是疲倦了一般阖上了双眸,直到车外由出发时的鸟叫之声变成了聒噪的蝉鸣之声。

    北堂清绾幽幽睁开双目,而后突然伸手轻轻撩起了帘布,一股热浪瞬间扑面而来,好看的眉禁不住微微蹙起。

    已是炎炎夏日,此刻又烈日当空,连马儿都一副蔫蔫儿的模样,微微抬眼,看着那马背之上纤瘦清俊的背影,伤口应正是在长新肉的时候,本就会发痒,如今再加上那汗水盐渍,又密不透气,怕这伤势又会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