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耳东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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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复内容需要补订阅或者晚点看  在喜欢这件事上, 向来都是不对等的;喜欢一个人, 在你期盼得到对方同等回应的时候,已经输了。

    丁羡及时醒悟自己跟周斯越的差异, 也明白,他不会喜欢自己。于是, 她企图在还没有满盘皆输之前,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回对等。

    至少不让自己看上去卑微。

    谁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低到尘埃里,开出花。

    老子不开了。

    下午教室安静敞亮,鸦雀无声,温暖的阳光肆意从窗外洒进来,铺上一层金灿灿的光。

    英语老师照本宣科地讲着副词跟介词的用法,声音平淡无奇, 听得人昏昏欲睡,丁羡用手撑了撑眼皮, 给自己提神。

    结果就被虞淑君抓了个正着。

    目光一转, 下巴朝她轻点, 眼镜下的目光闪着犀利的精光,“第一组最后一排的女同学。”

    丁羡还在想是哪个倒霉鬼的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朝她看过来, 整个人瞬间愣住, 手还搭在眼皮上。

    虞淑君收回视线, 平淡地说:“用介词about造个例句, 用我刚才说的用法。”

    你刚才说用法了?

    丁羡脑子还在懵懵懂懂转。

    耳边有人很快地、且只用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英文——

    “Thetrainisabouttoleave.”

    你说说。

    让我怎么不喜欢他。

    丁羡照着念了一遍,刚念完,班里稀稀寥寥响起几声笑,在丁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虞淑君一拍桌子,表情严肃:“笑什么?”

    虞淑君人长得温温柔柔,脾气不太好,生气的时候一推眼镜,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虞淑君再次朝丁羡这个方向看过来,“周斯越,你起来把刚才那句话再读一遍。”

    身旁凳子往后挪,一道高大的身影站起来,遮住了她半边的光,t恤上的棉料温柔蹭过她的肩膀,还带着余温。

    少年声音平稳地重复了一遍:

    “Thetrainisabouttoleave.”

    于是,丁羡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的发音很标准,纯美式的口音,就跟听力磁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有了对比,才知道,她的发音是纯中式发音。

    还带着浓浓的塑料味。

    延平不注重学生的口语和课外发展,卷面成绩能考高其他都是浮云,毕竟那里的孩子出国少。

    丁羡尴尬地满脸通红。

    虞淑君点头示意周斯越坐下,才对丁羡说:“要注重口语,平时回去多听听磁带,跟你同桌儿多学学发音。”

    丁羡点头,刚要坐下,又听虞淑君问:

    “你叫什么?学号几?”

    她轻声报出:“三十八,丁羡。”

    虞淑君用笔在名单上勾了下,说:“坐下吧,回去记得练习。”

    她不知道虞淑君在名单上究竟记了什么,也许是在她名字上划下一道,口语不行,也许是其她。但这让丁羡备受打击。

    她曾经是老师眼里不可多得的好学生,也曾被人捧着,供着,抢着。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老师提到她都是笑意盈盈,满面春风。

    叶婉娴曾得意洋洋地挥舞着她的成绩单跟妯娌炫耀,就有人曾回过一句。

    “女孩子啊,高中心思一分散,成绩容易下降,还是生男孩好。”

    这还是当她面儿说的。

    当下,叶婉娴就垮下脸。

    自从来到这里。

    丁羡的自信心已经快被击垮到零。

    从小到大,第一次从心底里冒出一种厌学的想法。

    而且,很快就付诸于行动——她居然逃学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丁羡下课上完厕所就没有再回去,而是去了高三的教学楼。

    高三教学楼在学校的西侧,是一个独栋。原先是一座实验楼,后来有人捐资建了新的实验楼后,学校就将老的实验楼改造成高三教学楼,像是一群因为非典被隔离的病号。

    他们也确实都是病号。

    中了一种叫“高考”的病毒。

    高三楼特别安静,没有像高一高二的学生那样带着对新学校的憧憬,三三俩俩成群结队地倚在走廊闲聊,议论哪个班的女生最好看。

    教学楼空旷,丁羡踩着楼梯回应特别重,像是误闯了一座建在荒郊野外的城堡,里头住着一群正在嚯嚯磨刀的士兵。

    丁羡找到其中一位叫许轲的“士兵。”

    男孩剃着简单的头型,穿着一件黑色polo衫,一件黑色长裤和一双不起眼的板鞋从教室里出来,路过的相熟男生跟他打趣:“许轲,这么快就有小学妹来找你了?”

    许轲一本正经推了推眼镜:“别胡说,这是我老乡。”

    那人笑着走开。

    许轲这才看丁羡,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丁羡低头:“我能跟你聊一会儿么?”

    “当然可以。”

    许轲带着她上了天台。

    天台上风大,一下子就把她的有些情绪给吹得原形毕露,小姑娘眼眶红红的。

    许轲看着她,说:“适应不了?”

    丁羡吸吸鼻子,“还行。”

    许轲笑了:“真还行?”说完,佯装转身:“那我走了?”

    丁羡哎了声,给他拉住。

    你给我点时间酝酿下情绪呗。

    许轲转回身,“说吧,遇上什么事儿了?”

    丁羡再次吸吸鼻子,话锋一转:“你同桌是男的女的?”

    许轲啊了下,有些不可置信,以为她会问学习上的问题。

    丁羡哎呀一声,把拽着他胳膊的手给放下来,说:“你先回答。”

    “男的。”

    “那你有跟女的同桌过吗?”

    “有。”

    许轲照实回答。

    “你女同桌对你好吗?”

    “……”许轲说:“你同桌对你不好?”

    “不不不。”

    丁羡叹了口气,觉得怎么也说不清,索性换了个问题:“算了,你英语口语好吗?”

    “英语老师说你口音了?”

    许轲终于明白过来。

    丁羡点点头。

    许轲这倒挺有经验,娓娓道来:“正常,咱们小时候abcd的发音就没学好,回去多跟磁带读就行了,或者跟口语好的人多交流,自然就能发现问题,听过李洋疯狂英语吗?我那里还有一本书回头给你带回去看看,口语就要多读多说,我那时也跟了大半年才改回来的。”

    “好。”

    许轲:“你刚刚说同桌儿怎么了?你跟你同桌儿吵架了?还是你同桌儿欺负你了?”

    丁羡低头,手指在面前绞来绞去,鼓起勇气说:“我觉得我同桌儿可能喜欢我……”

    结果许轲哈哈大笑,“是你喜欢他吧?”

    靠。

    说的这么隐晦还被发现了。

    丁羡瞪过去,许轲收住笑:“不闹了,可以啊,看来那男生应该不错,什么时候我过去看看。”

    “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许轲:“我只是好奇,什么男生让你那么心神不宁的。你忘了,你那些同学给你取的外号了?延平女神?”

    说完许轲又是一阵笑……

    丁羡想转身就走,结果许轲喊住她:“在感情方面,我给不了你太多建议。我只能告诉你啊,自信点,拿出你以前在延平的气魄,别说一个同桌儿,就算全校的男生都喜欢你,那有什么稀奇。”

    上帝说你天生如此啊,姑娘。

    谢谢上帝。

    丁羡蹑手蹑脚回到教室。

    刚拉开椅子,就听见耳边一句不轻不淡的问候:“你去哪儿了?”

    大约是许轲的谈话起了作用,她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一朵人人争而抢之的玫瑰,把耳边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然后转头冲周斯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吐出三个字——

    “要、你、管。”

    不要怂,就是干。

    怼他啊!

    丁羡清醒过来,把头埋下去。

    风轻轻刮,窗户慢慢摇摆,耳边是少年难得正经地嗯了声,收起了平时的松垮。

    杨纯子真是跟谁都没有多余的话,就连周斯越都不例外,表格往他桌上一摆,转身走了。反倒是周斯越盯她的背影看了会儿,然后自嘲地勾着嘴角笑了下,分了一张表格给丁羡。

    丁羡接过,瞥了眼——特长收集信息表。

    丁羡几乎下意识在空栏里填下:绘画。想了一秒又给涂了,重新认认真真写详细——素描。

    “我看你是想出板报了。”

    周斯越写了个无,看着她的特长表轻哼。

    丁羡小心翼翼把纸折起来,“我乐意。”

    她在延平出了三年的板报,这点儿事难不倒她,也是唯一一件除学习外感兴趣的事儿。

    果不其然,在表格交上去之后的第二天,杨纯子女神主动来找丁羡,邀请她以后跟自己一起出板报。

    丁羡犹豫了一会儿,她是想过要出板报,可没想过要跟杨纯子一起出。

    再说了,板报的事儿也不归文艺委员管啊。

    “怎么?又怕了?”

    周斯越挑眉看着她。

    我怕个屁啊。

    丁羡翻他一眼,这才转头跟杨纯子说:“可以。”

    女神冲她笑了,“好,第一期板报主题是运动会,下周就要检查了,可能这段时间得麻烦你放学留下来了。”

    丁羡点点头。

    杨纯子走了,周斯越低着头冷笑,丁羡忽然凑过去说了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嫉妒我?”

    周斯越忽然撇头扫她一眼,见了鬼的表情,哂笑:“嫉妒……你?”

    丁羡点点头,目光往杨纯子的背影轻轻抛过去,意思是——

    我能跟她一起出板报,你是不是特别嫉妒我?

    周斯越看了半天也没理解,目光追过去几秒后收回来,眼神忽然正襟危坐起来,“什么意思?”

    丁羡僵了笑,觉得自己真蠢爆了。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决定不再与他说话,吐吐舌,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闲的,快写作业吧。”

    周斯越用一种未明的情绪,饱含深情(姑且认为)地看了她三秒,然后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你才白痴。

    你大白痴。

    你大大大白痴。

    丁羡在心里回。

    结果少年轻描淡写地翻过一页书,视线随之转过去,眼皮也懒得掀:“有话就说,老这么憋着,不怕憋坏了?”

    丁羡:“你才大白痴。”

    没见过这么找骂的。

    说完就再也不理他,翻开练习册开始写题。

    周斯越抽抽嘴角,还乐了。

    教室忽然有点骚动,窗户边穿过一道人影,孔莎迪激动地转过来拍她桌子,“校草校草!快看校草。”

    噫,还有校草这种人物?

    丁羡一直以为燕三的校草是周斯越,果然是她坐井观天了,带着好奇的目光朝教室外看过去,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站在走廊外正跟杨纯子说话。

    校草长的果然很“校草”。

    染着一头红毛,两边剃光了,额前一戳厚重的刘海。在那时的丁羡看来有点时髦过了头,长得确实精致,几乎都能用漂亮来形容,比女孩子还好看。

    这这这……谁评的?

    她还是喜欢周斯越这种干净清爽阳光的长相。

    孔莎迪这叛逆的孩子有点吃这个长相,“羡羡,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那个韩国明星,最近超红的。”丁羡这个从来不看电视的姑娘,国内的明星都认不全,怎么会知道韩国的明星。

    孔莎迪皱眉,拿食指轻轻敲打着太阳穴,终于想起来:“玄彬!超帅的有没有?”’

    “对对对,超帅的。”丁羡配合着说:“他是哪个班的?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