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沉木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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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澜和齐深终于可以回学堂休息了。

    巩咏德收完作业,对着两人叮嘱几句,劝诫两人下次不要再犯。

    即使脚已经酸软,齐澜还是坚持着听完了巩咏德的话,道谢后才走回座位。

    他一步一步依次走过栗鸿宝和容玦旁边,经过齐波身边时,他突然感到腰腹被人拿手指一戳,疼痛突然袭来,脚一歪站不住软身一倒。

    似乎有个温软的东西磕到了他的耳朵,待意识到那是什么,轰的一下,齐澜的耳朵更热了。

    “嘶——”容玦倒抽一口气,推开齐澜拿手捂嘴,“好痛!”

    “怎么了?”齐澜这会也顾不得和齐波追究,急忙拿手去扶容玦,“我看看。”

    为了防止容玦乱动,齐澜仗着身高优势,将容玦圈了个满怀。

    “你手放哪儿呢,老子磕到的是嘴!”容玦刚想用手推开齐澜,待意识到自己用的是捂嘴的手后又迅速收回去。

    一旁的栗鸿宝眼尖,注意到容玦满手的红,瞪着眼睛道:“怎么都是血?!”

    “血?!”

    齐澜这下是彻底慌了神,齐波也坐不住了,直起身探过来询问。

    好说歹说,容玦就是不肯把捂嘴的手拿下来。

    原本收好作业打算离开的巩咏德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开始他以为不过是小摩擦一件,待听到其他人的失声惊呼,再看到被团团围住的容玦,心中一跳,知道这是不能坐视不理了。

    容玦那一块,都是大齐最上层的,要是真出了事他逃不掉。

    费力的挤进包围圈,容玦白嫩的下巴已经有血丝流下来,捂住嘴的手手指缝里也渗出红色来。

    巩咏德眼睛一缩,随手抓住旁边一个学生:“快去叫医士来!”

    “不用!”容玦捂住嘴巴,说话含含糊糊的,眼睛睁得滚圆瞪着那人,“不许去!”

    “这……”巩咏德急得鼻尖冒汗,“世子殿下……”

    齐澜轻声哄道:“那我看看?”

    “不给!”

    容玦吸着鼻子,嘴巴一抿:“都走开,别在这儿围着,不上课了吗你们?”

    还被说教了!

    齐澜一顿,忍着脾性道:“是我磕的你,好歹给我看看吧。”

    “看什么看,我又不讹你,你走啦。”容玦另一只没捂嘴的手推了一下齐澜。

    容玦人小手劲却不小,要不是齐澜平白长了几岁,还真给他推倒了。

    齐澜要火了,这个容王世子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早上先是受齐波的气,接着是齐深,然后又给巩咏德训了几句,紧接着又是这个事多的容王世子。

    当下也不管不顾直接上手强硬地掰开容玦的手,一边转头吩咐巩咏德:“去找医士来——”

    “等一下——”栗鸿宝忽然大叫起来。

    “怎么——”齐澜脸色难看,不知道这个容玦一来就跟着他形影不离的御史台中丞儿子想跟着作什么妖。

    待齐澜眼尾瞥过被他强硬掰开嘴巴的容玦:“……”

    容玦脸涨得通红,喝道:“都给我滚开!”

    他的嘴巴原本长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玉白牙齿,眼下正大开空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齐澜一愣,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里面躺着一小块碎玉——正好是容玦缺的大门。

    “这……”巩咏德松出一口气,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努力板着脸没话找话,“要不然还是找医士过来?”

    “找你个头的医士!”既然被发现了,容玦索性破罐子摔破不再掩饰,“这只是正常换牙!”

    巩咏德在这边除了增加一个围观的人知道他容王世子的笑料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栗鸿宝在意识到容玦是出了什么事之后,非常机智地转过头去,表情一本正经:“都散了吧,很快就要上课。下节课可是陆先生的课。”

    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容玦的脸面损失。

    吵吵闹闹的课间就此结束,在容王世子凶狠的眼神下,齐澜愣是没把他手里的牙齿拿出来,直接回了自己座位。

    王明达在远处看完了这场闹剧,他只听到容玦隐约喊了句换牙,就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齐澜坐正后他还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

    “没想到这个容王世子也有吃瘪的时候。”王明达笑够了才靠近齐澜,想到之前无端瘦下去的钱袋,他拍拍齐澜的肩,“干得好!”为他出了这口恶气。

    齐澜无奈叹气:“这个容王世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指不定还不知道怎么记恨我呢。”

    王明达摸了摸下巴,哼了一声:“不管,出了气心情舒畅,先爽了再说。”

    容玦之前吃了他那么多钱,搞不好是东西吃多了牙疼,恰好被齐澜这么一磕,松松垮垮的牙就这么掉了。

    齐澜不再说话,低头捏了捏手心里的牙齿,小小的一块,轻盈白皙,长得就像主人一样精致。

    “看什么呢?陆先生来了。”

    “没啥。”齐澜将牙齿随手放进腰间的锦囊,抽出书本准备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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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课上完后,栗鸿宝和容玦一起站在国子监大门等人来接。

    容玦自从掉了牙后就不太乐意说话,一上午都是闭着嘴巴,任由栗鸿宝说得口干舌燥,他仍旧八风不动。

    他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显得眼睛尤其大,嘴巴因为抿得太紧变得更加通红。仿若金子的阳光洋洋洒洒地从树叶缝隙间穿过,细碎的光斑点在他的脸上,背后刚长出来的嫩叶都没他鲜活。

    齐澜偷偷地斜乜了一会,他不敢看太多,容玦的敏锐他已经有所察觉,只得时不时看两眼。

    “其实吧,容王世子不作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一旁的王明达说。

    齐澜转过头看他:“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啊,但是我喜欢美人。”

    齐澜垂下眼睛,摸了摸腰间的锦囊,隔着布料描摹那颗牙齿的形状。

    王明达还在那边喋喋不休:“依我看,容王世子这样的,等过两年肯定了不得。你看他生得好也就算了,他爹也是个厉害的,到时候满定京城的姑娘还不得随他挑。”

    “随他挑?”

    “是啊。”王明达已经通了人事,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和齐澜说话也大喇喇的毫不掩饰,“你看他狂的,对巩咏德也不客气。”

    齐澜:“……”我也没看出你有多客气,都直接喊名字。

    不过他也没直接点出,巩咏德出身寒门没官身,在王明达这种世代勋贵眼里终究是矮一截。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们不会表现出来罢了,表面还是能毕恭毕敬地喊声先生的。

    他想了想,还是点了元德的名:“你去问一下容王世子可否丢了东西。”

    王明达不明所以,不知道齐澜怎么突然就转了话题,问道:“他丢的东西你捡到了?”

    “他说捡到就捡到了。”齐澜看着元德小跑到那边,随口答道。

    元德和之前跟着齐澜的人可不大一样,齐澜专门点了他可以入国子监。按照国子监的规定,来的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带人伺候,洗砚磨笔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元德跟随齐澜进国子监更多的时候反而是随听,待到下课安排好人来接即可。

    进宫做太监的一般都是出身贫寒,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会将孩子送入宫。连吃饱都没有,更何况读书呢?

    元德是意外的,齐澜一开始就和他说清楚了,是念在他在居霞岭和容玦有过交集,这才让刘安把他调过来。

    “更何况,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齐澜道,“我听闻你很是感激容王世子的恩情,在这宫里,念恩的总比白眼狼要好。”

    齐澜想对他许恩惠。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读书这事就算一件。

    暖风吹得人欲睡,容玦不过站了片刻,就忍不住想打哈欠。

    他牙齿还缺一个,想做只能拿手掩了嘴巴。远处还三三两两地站着不少国子监的学生,有不少都听闻了早上的动静,正好奇地拿着眼光打量他。

    其实,容玦很想直接张开嘴巴打个哈欠,向众人展示他的牙齿。

    ——前提是他的牙齿完好无缺。

    元德见了容玦,先是行了一礼,再转达了齐澜的问题。

    栗鸿宝一看机会来了,好奇问道:“阿玦你丢东西了?”

    “没丢。”容玦从嘴巴缝里蹦出两个字。

    “哦哦哦。”栗鸿宝点头,“我想也是,你能丢什么,你上课都不带东西的,哪有东西可丢的。”

    元德、容玦:“……”

    容玦扫了一眼齐澜那边,注意到他们两人后面还跟着个齐深,拿手掩了嘴巴:“三皇子如今是跟着大皇子的?”

    元德点头,压低声音道:“安贵人因为二皇子堕马被禁足,三皇子被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了。”

    容玦奇异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想到元德会说得这么全。这件事要不是他也参了一脚,还真猜不到全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