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驸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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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忍无可忍,做出一派油腔滑调的样子:“朕有什么办法?朕懒啊!在御书房呆满两个时辰,朕可得长出毛来了。”

    几位跪在地上的大臣都做出了极其痛心疾首的样子,连城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不知怎么的,连城总觉得这帮人脑回路与他不同,整日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方默生正欲开口再劝,便远远听见跫跫的蹄声传来,一下又一下跌宕在青石铺就的宫道上。

    方默生冷着一张白脸抬头,正欲看看究竟来的是何方神圣,敢于殿上走马,却看一玄衣女子策马而来,墨发高高束于脑后,利落地甩开洒落,如一阵风掠过长街。

    方默生因为跪着,未能看清那女子的面貌,却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匹高头大马马脸上的倨傲。

    女人策马在连城面前停下,连城不躲不让,仰首看向连城。面上有些迷茫的神色,两袖垂在身侧,面上是一派天真自然。

    杨卓反应极快:“见过祁阳公主。”

    殿上之人方认出这人乃是当朝长公主连寒。方默生从未见过这位公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只用余光扫到了一张秀丽的面孔。

    方默生身为状元郎,笔力不济,也难一笔墨绘其神采,非得偷前人笔上生花,赚得风雅华姿。

    春月虽至明,终有霭霭光。不似秋冬色,逼人寒带霜。

    平日里她素来衣着朴素,此时一身留仙裙,发上一只玉脂簪子,便无端让人眼前一亮起来。

    连城有些无奈地四下一看,一群人还是跪着,扬了扬袖子绕着则群人转了一圈:“起来起来,没瞧见长公主要同朕说话吗?要跪也跪远一些!”

    这群人却是动也未动,连城见他这番驱逐未起作用,到底还是退了回来。

    连寒手中握着马鞭,权当这群人不存在,更不曾动过下马的心思,只是居高临下地冲着连城道:“我要去北漠,太后不准,把出城的令牌给我。”

    连城一听便知道她给禁了足,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这……你也知道,苌鸿大婚,你若是要去大闹一番,朕也是不允的。”

    连寒冷声道:“我去闹什么?”

    一众朝臣中本就有抱着听八卦的心思的,此时一听便明了了七八分。

    这早已算不得什么宫中秘闻了,祁阳公主喜欢苌鸿将军,喜欢得坦坦荡荡,大大方方,若是能成,倒还真算美人名将的佳话。

    奈何明月向沟渠,苌鸿将军娶了神医夏春秋,这便算另一段佳话了,只可惜这段佳话,与祁阳公主无关。

    连寒道:“朕还不了解你?依你的性子,还不去把北漠闹得鸡飞狗跳?你现在和和气气同朕说话,做什么保证,母后既然没有答应,朕自然也不会答应的。”

    连寒骑在马上,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连城往后一缩,疑心她要弑君。

    连寒见他后退,连一句嘲弄的字句也懒得说了。却只是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脸,嘴里吐出的言辞也带了些自暴自弃:“竟是见都不让我见一眼吗?”

    她知道自己跑到北漠去回事个什么景况,他们的好言相劝通通没错,必然会闹得苌鸿心中积怨,闹得旁人看大夏皇室像个笑话。

    可她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连城见公主似乎冷静了一些,到底没有甩鞭子,嘴上带了些讨好的意味:“这天下都是你的,这世上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看上了谁尽管说,朕都允了。”

    他夸下海口,只希望公主不要在无理取闹,非君不可了。

    连寒听了他的话,似乎真的是入了耳一般地考虑了起来。而后她驱策着霜雪绕着殿前这一群迟迟不愿离去的家伙转了一圈,动作既轻又慢,是一个仔细的样子。

    这群跪了一早上也没有退意的学士们,此时终于萌生了退意,脸上的色彩五彩缤纷,各不相同。

    连城暗叫不好,总归不会要在这群人里挑吧?

    不是说这群人不好,里头多的是状元郎,探花郎之类的青年才俊,资质外貌自然无话可说。但他们隔三差五地催着连城上朝上朝立后立后,如果背后有了祁阳公主撑腰,那频率必然是只增不减了。

    然而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连城此时也不好后悔了。

    连寒在这场子里绕了一圈,最后回了原处,从马上一跃而下,手中领着马鞭踱着步子来到了方默生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子,面上带笑地拿着鞭子挑起了他的下巴。

    方默生早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了,只见公主扭了头冲着皇帝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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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一晃茶碗,低着头道:“事情便是这个样子。”

    悄悄抬了眼看赵西楼,她的脸上果然是一副不可理喻的神色。

    夏日永昼,难得消暑之所,赵西楼所住之所倒是冬暖夏凉。近日赵家人往宫里送了些自家庄园里种的石斛花,赵西楼一瞧便知道是赵二夫人送来的,但也懒得推拒,毕竟夏日里泡起凉茶确实再合适不过。

    二夫人愿意做个人情,赵西楼也不会多记仇。她虽未有意提拔自家那几位不中用的弟弟,但是有她的这个名头在,也是没有人敢为难他们的。

    连城便借了这喝凉茶的借口,天天往赵西楼的宫里跑。

    茶水装在粗瓷大碗中,一喝便能喝上一下午。两人对坐,廊上有穿堂风掠过,便吹拂起赵西楼鬓边微乱的散发,额前一片细细的汗珠。

    她皱着眉,倒也不是反对这桩亲事:“方家的大公子人倒也不错,可是连寒她这样子闹,也太随便了一些。”

    连城赞同地应了句确实。

    赵西楼道:“明日你得去上朝,到时候方寺卿必然参我一本,说我这头祸害他那宝贝儿子了,我可不想见着寺卿那张阎王脸。”

    茶水半盏还未喝完,便有报信的来了。

    今云来得正是时候,行罢礼,说是公主闹去方家了。

    赵西楼拿袖子掩了面,看上去真的是头痛万分:“她这一闹去方家,方寺卿还不把她腿给打断。”

    今云道:“不是呀太后娘娘,是那方家老爷要打断驸马的腿,公主这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