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空煜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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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常家回来后, 常如欢明显感觉到薛陆比以前更努力了,以前虽然也还不错,但还是会找点时间偷偷懒,可现在常如欢基本看不见他偷懒了。

    而到了晚上,薛陆也不时常纠缠常如欢要洞房了, 而是点起了油灯温习白日学的功课。

    有时候甚至看她教几个孩子辛苦,还主动接过去,给薛博讲解的时候也认真地很。

    天气更加炎热了, 却又是农闲时候, 薛家几个老爷们儿纷纷走出家门去镇上找短工做了, 薛博也不例外,只能暂停了识字跟着去了镇上。薛博对读书很用心,这一个多月的功夫已经将三字经学会了, 这会儿想继续学下去,家里的大人也不满意了。

    因为是集体出门打短工, 而钱氏为了小儿子能顺利的读书,之前也做了规定,出门做短工赚的银子,除了一部分上交公中之外,剩余的自家可自己拿着。

    这样极大的提高了各房去做短工的热情,而薛博作为大房的孩子, 年纪又不小了, 柳氏自然不能让他在五房耗着, 而是让他和薛老大等人一起出去了。

    小伙子和大老爷们儿都出门做工了, 家里的女人也不闲着。农村的女人做针线虽然不是很精细,但是做出来送到镇上或县城卖给一般的家庭或者脚夫还是不错的。

    大房的薛曼自小手巧也被柳氏以姑娘家不用读书为由拘在了屋里,二房的薛竹倒是坚持下来,而三房八岁的薛函却被吴氏关在了屋里跟着她学习针线。薛函倒是想读书,哭着闹着也没能打动吴氏。

    而年纪更小的薛菊慢吞吞的学了两日死活不肯来了。薛湘婚期将近,已经很长时间不出屋子了,偶尔和薛美美做做针线,剩下的便是照看薛菊了。

    最后,每日来读书的只剩薛竹和薛东两个小豆丁。

    对于儿子,吴氏是当眼珠子疼的,眼见着薛陆读书日益长进,她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那就是让她儿子也能读书。

    不同意?

    吴氏坐在自家炕上,心里冷笑,不同意那就分家!凭什么钱氏的儿子可以读书,她的儿子活该当个乡野村夫。在她的眼里她儿子那可比薛老五那蠢货强多了。

    “娘,我想去跟五婶儿读书。”薛函泪眼朦胧的看着吴氏,眼睛里充满了渴求。

    吴氏手里正做着鞋子,闻言,眉头一皱,直接将鞋子拍向薛函的手,“学什么学,好好在屋里学针线,都八岁了连花都不会绣,赔钱的货。”

    谁知那鞋上的针还未拔下来,她这一下拍下去,那针扎在了薛函手上。薛函平日畏惧吴氏,可这会儿手疼的厉害,当即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娘,我疼。”薛函哭着大喊。

    吴氏皱眉刚要骂人,眼睛瞥见她手上的针,毫不在意的拔下来,“给我闭嘴。”

    薛函疼的厉害,怎么也止不住,看吴氏皱眉紧皱,薛函趁机要求,“娘,你让我去认字好不好?”

    就算是闺女那也是她生出来的,吴氏见她哭的厉害本来有些心疼,谁知她又冒出这一句,当即怒了,“你哥哥在那读书,他回来的时候你跟着学就是了,少去学常氏那副德行。”

    她看不惯常如欢,也不乐意看见她。这些日子也就是看常如欢对自己儿子还算尽心,这才强忍着。

    可自家女儿却经常学了常如欢的派头回来,这就让她不喜了。索性八岁的姑娘也该做些针线补贴家用了,这才找了由头不让薛函过去了。

    薛函见她娘不为所动,心里失望极了。她甚至有些羡慕二房的几个姐姐妹妹。就算是家人不喜,可好歹还有自己的亲娘疼呢。

    三房的动静不小,常如欢在屋里自然也听见了。但薛东和薛竹都在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

    薛竹看了常如欢一眼又瞥了眼薛东,欲言又止。

    而薛东听见妹妹的哭闹,反而有点烦躁,“臭丫头片子,整天就知道哭哭哭,吵死了。”

    薛陆正在练字,手腕上绑了一个小小的沙袋,此刻闻言将笔放下,然后对常如欢道:“娘子看我写的如何。”对三房的动静早就见怪不怪。

    常如欢看着薛家这些人的态度,眉头皱了皱,对薛东道:“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妹妹?”

    薛东撇撇嘴,“我才不去看呢,就是个爱哭鬼。我娘说了丫头片子不能惯着。”

    “那你好好读书吧。”常如欢心里火大,可薛东是三房的孩子她也不能管太多,就吴氏那德行,她若真的把薛东怎么着了,还不得找她拼命啊。

    屋里一时寂静,只有隐隐的薛函的哭声传来。

    许是因为这太过平常,其他几房的人都没有出去劝阻,最后还是钱氏听不下去了,站在门口训斥了几句,吴氏这才罢休。

    人少了,常如欢闲着的时候便多了,从书铺带回来要抄的书也抄了一半多了。她写字快,抄的也快。尤其是她写字的速度将薛陆直接看呆了,“娘子,你真厉害。”

    此刻薛东和薛竹都回去了,薛陆放下书本期期艾艾的凑过来,一脸的崇拜。

    常如欢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怎么厉害了?”

    薛陆两眼冒光,“写的好还写的快。娘子不知道,我去年去参加童生试,那卷子我都做不完,顶多做了一半。”

    常如欢手下速度不减,“你还去参加考试了?考的怎么样?”

    说到这个,薛陆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就他这水平别说童生试,就是最基本的县试也没过。就是试卷,看到是看完了,只是试题认识他,他不认识试题。也就是没考上的人试题没有公布,若真的公布了,那他的脸才丢尽清河县呢。

    常如欢见他没有回头,歪头去看他。薛陆被她看的脸发红,支支吾吾道:“不咋样....”

    常如欢了然点头,她当然知道不怎么样了,千字文都没背全就去考试,能考上才是考官瞎了眼。

    可她这样了然于胸的态度却让薛陆很受伤,委委屈屈的看了常如欢一眼,见她又开始抄书了,这才满不情愿的自去温习功课了。

    薛陆因为这事一连消沉了好几日,说他消沉了其实只是话说的少了,平日里只要看着常如欢就见缝插针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则沉默了不少,将目光定在书本上的时间也多了。

    最让常如欢惊讶的是他读书进步的速度,简直是日益增进,她明显的感觉出来薛陆与之前大有不同了。

    虽然这个小男人的思想还停留在他生来就是考状元的,是文曲星下凡这样的理论上。但现在却肯为了这样的理论去努力了。

    常如欢很是欣慰,于是在又去县城交书稿的时候回了趟常家庄。只是常海生已经去镇上教书了,两人又去了镇上,见了面,常海生也觉出女婿的不同来了,还夸了几句。

    薛陆终于开心了一点,回到家,对常如欢道:“娘子,你不生气了吧?”

    “额?生气?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常如欢哭笑不得。

    薛陆满脸惊愕,“那日就是我说我去年考过童生试的时候,你不是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啊。”

    薛陆倔强:“就有,你脸色都不好看了。”

    常如欢反驳:“没啊。”她想了想自己真的没生气啊,这孩子从哪里看出来她生气了?

    薛陆低着头,不去看她,“我以后会努力读书的。”说完又坐回椅子上开始读书了。

    常如欢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实在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想。又想到这几天来薛陆的反常,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感情这孩子是以为自己生气了,努力读书让自己高兴呢。

    晚上躺在炕上,常如欢一反常态的握住薛陆的手,轻轻道:“我真的没有生气,但是看着夫君最近如此努力,我心里是欢喜的。”

    手被柔软的手握着,薛陆心里喜滋滋的,他往常如欢这边靠了靠,小声道:“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我要早些考上秀才考上举人。”

    常如欢很欣慰,但紧接着她听到薛陆的下一句话,顿时想将人踢到炕下了。

    薛陆犹自兴奋的说:“考上举人才能和娘子真正圆房呢....”

    她能将这人踢到炕下吗?常如欢黑了脸。

    还不等她发怒,那边薛陆已经喜滋滋的靠她更近,然后扯着她的手往他的裤腰带里塞,“娘子,为夫难受,娘子帮帮我,都好些天没那啥了....”

    常如欢脸黑的功夫,手已经被他快速的塞了过去,然后她的手碰到了那处火热的地带。

    好吧,看在你每日洗澡的份上,满足你一回。

    于是这晚薛陆舒坦了,常如欢的手也酸了。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常如欢还在想:该找个赚钱的营生了。

    而心满意足的薛陆则想:还得努力读书啊....

    临睡前常如欢的念头意外的到了第二天还记得清清楚楚。

    吃早饭的时候,柳氏又忍不住酸了,“五弟妹就是好福气,也不用干活,跟不用和我们是的辛苦巴拉的做针线赚钱养家,真真的好福气。”

    薛博不在五房跟着识字了,而且还仗着识些字在镇上帮着记数,活计轻松不少,不必和他爹薛老大他们一样只能出苦力。柳氏心里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对着常如欢泛酸。

    儿子挺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学的这么好,若是从小便读书也许能考个秀才回来。可现在薛博就算读书再好,家里也不可能供两个人读书,有婆婆在被耽误的只能是她的儿子。

    柳氏酸完了又觉得委屈,可她又不敢和吴氏一样闹着分家,因为他们是大房,即便是分了家钱氏老两口还是要跟着他们,她倒不是心疼老两口那口吃的,只是还有一个小姑子没嫁人的,而且就钱氏疼小儿子的架势,偷着摸着给五房补贴都是有的,她可不愿意钱氏拿着他们大房的东西补贴五房那废物。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钱氏瞪了她一眼。

    柳氏一把年纪被钱氏噎了一下,顿时更难受了,“我也是好心,你看看我们四房哪个不是想法子赚钱补贴家里,就五弟妹和五弟天天在家呆着,家里还能生银子不成?”

    钱氏阴沉着脸放下饭碗,指着柳氏道:“我就知道你不消停,你们这一个月给我连五百文都不到,可老五家的却给了我三两。你能拿出来吗?”

    三两!!

    不光柳氏惊呆了,就是吴氏、小钱氏以及家里的大小爷们也惊呆了。

    就五房那德行,也能往家里拿银子了?

    整个过程中,只有常如欢夫妻和薛老汉一直保持淡定。

    钱氏哼了一声,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看不惯我支持老五读书,觉得老五是浪费家里的银子,可你们现在看到了,老五在上进,在努力,读书有很大的进步,就连亲家都说让老五秋天可以再去试试童生试。而且现在他们夫妻还给县城的书铺抄书,这已经给赚了三两银子了,这三两银子你们得抗多少大包才能赚来?”

    那日从常家回来,薛陆就迫不及待的将常海生让他试试童生试的事情告诉了钱氏,钱氏自然高兴。其实去年薛陆就去试过,只是他水平实在太差,连县试都考的一塌糊涂,更别提府试了。

    本来其他几房听见五房交了三两银子到公中还挺高兴的,但又听薛陆秋天去考试,顿时又高兴不起来了。

    虽然考秀才就在县城考,花的也少,但蚊子腿也是肉啊。再加上薛陆读书用的笔墨纸砚,那又是一笔开支,现在五房上交的三两银子估计都不够,到时候还不是大家伙一起出?

    柳氏脸色不悦,“去年老五不是考过没考上吗,今年还去.....”简直是白浪费银子。

    一旁的吴氏本来幸灾乐祸的看着柳氏找事,这会儿听了钱氏的话当即说道:“我也想让东哥儿读书考状元。”

    钱氏抬了抬眼皮,“家里没那么多银子读书。”

    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他现在不正跟着老五两口子读书吗?”

    吴氏迅速的将碗里的饭吃下去,底气十足道:“跟着老五两口子只能是暂时的,我的意思是东哥儿也要考秀才考状元。”

    “你疯了!”钱氏听她这话,顿时大怒,“家里供不起两个读书人,跟着识字也就罢了,就他考什么秀才,考的上吗!!”

    在钱氏的眼里,除了薛陆,家里其他人那都不是读书的材料。所以吴氏说让薛东读书考秀才,她心里是不屑的,也不是说她不心疼孙子,只是孙子和儿子比起来,还是儿子更亲一些。为了薛陆她敢让整个薛家付出,为了孙子,也只能勉强做到让薛东跟着常如欢识字了。

    可她这话落在薛家各房的耳朵里,失落和伤心是难免的。

    薛老汉看了老妻子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

    几个儿子看了他娘一眼,心里满是苦涩。

    而柳氏等几个媳妇除了周氏外则心里苦到家了,她们生的儿子就是草,钱氏自己的小儿子就是宝。在婆婆的眼里,除了薛陆,其他人都不配读书。

    大房的两个儿子大了,柳氏除了嘴上过过瘾,也不敢真的和钱氏闹起来,而吴氏则想闹大了,然后分家。

    于是吴氏听了钱氏的话直接一拍腿坐到地上哭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呀,凭什么五弟就可以读书,我儿子就不能读书?五弟学了这么多年连个童生都没考出来,我儿子却活该当个睁眼瞎啊。我不活了.....”

    常如欢坐在那里觉得尴尬极了,薛家的矛盾,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薛陆读书引起来的。

    可若让她放弃让薛陆从此不读书了她更做不到。

    若是放弃了,那他们以后就只能在地里刨食了,但坚持下去,这个家又是这个样子.....

    薛陆看着他三嫂大哭,有些不高兴了,“三嫂你哭啥吗,东哥儿若是想读书读就是了,这不每天都在读吗,想考秀才考就是了,干什么要死要活的。”

    “你闭嘴。”钱氏瞪了薛陆一眼,转而怒气冲冲的对吴氏喊道:“吴氏你是要造反吗?不愿在薛家呆着就滚回吴家去。”

    吴氏哭声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钱氏,“娘你是要休了我?”

    钱氏冷哼,“你若还如此胡搅蛮缠休了你也说不出什么,你现在的行为是不孝,是想逼死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吴氏苦笑,“我逼您?娘啊,你摸着良心说话,我们几房为家里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为了薛老五这个废物,我们四房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活不用干,吃的却最好,还有娘中午偷偷摸摸给送吃的,您再瞧瞧我们几房的孩子,哪个不是面黄肌瘦的?凭什么您的儿子就是宝,家里最好的都得给他,我们家里的孩子就是草了?我们活该吗?”

    这婆媳俩一闹,那桌上吃饭的孩子们都吓得将碗筷放在桌上,不安的看着大人们。

    常如欢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吴氏说的都是实话。看着几房孩子的样子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她现在倒觉得分家也好,虽说薛陆科考花费多,但是她现在也能抄书赚钱,而且她也可以去找那李掌柜的商量偷偷写话本子赚钱的事。这样省吃俭用一些怎么也能攒够薛陆科考的银子吧。

    她这边还没吱声,那边钱氏也一拍腿坐到地上哭了,“我命苦啊,嫁到薛家几十年,却被媳妇这么指着鼻子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老三啊,娘待你不好吗?你五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是读书的材料啊,可东哥儿真的就有读书的天份吗?我不活了我。”

    在薛家,似乎出头的都是女人,几个男人都是木讷的,薛老四倒是不木讷,但是四房现在没孩子,这事他们也不敢插嘴。

    钱氏看向薛老三,希望薛老三和以前一样站在她这边,训斥吴氏。

    吴氏也抹着眼泪,苦巴巴的盯着薛老三。

    薛老三抿着嘴,眉头紧皱,抬头看了薛老汉一眼,将问题抛给他爹,“爹,您咋说?”

    薛老汉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脸色不好的薛陆一眼,垂下眼皮,一声不吭。

    薛老三有些失望,半晌他抬头对钱氏道:“娘,我觉得孩子娘说的没错。儿子也觉得东哥儿聪明,这俩月他跟着弟妹学了不少字呢,若是有条件,去考秀才那也不是没可能的。”

    钱氏气的一顿,“老三,连你也这么说?你这是在埋怨娘吗?”

    薛老三平日沉默寡言,心里却不是没有想法,“儿子不敢埋怨娘,但是娘啊,老五是您的儿子,您心疼他,可我也是您的儿子啊,您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

    薛老三在兄弟中在最中间,和老二、老四都不得钱氏欢心。在薛陆出生以前,钱氏最疼的是大儿子,后来儿子多了也不稀罕了,对儿子多有忽略。钱氏从未想到儿子对她埋怨至此。

    就是上一次吴氏闹着要分家的时候,那也被薛老三拦了下来,可这次薛老三却站在了自家媳妇前面。

    钱氏抹着眼泪,哭道:“都是我的儿子,我自然心疼的。”

    薛老三道:“那娘....”

    “老三,你想气死你娘吗?”一直保持沉默的薛老汉突然出声呵斥。

    薛老三苦笑一声,看了看几个同样苦笑的兄弟,叹了口气,“爹,连您也是这样,可东哥儿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为了兄弟,不顾儿子的前程。”他闭了闭眼,“爹,把我们分出去吧。”

    薛老汉和钱氏瞪大眼,“分家?”

    薛老三疲惫的点头,“与其大家不齐心,倒不如把我们分出去,各过各的,今后爹娘如何疼老五,我们也不管了。”

    吴氏眼睛一亮,看向薛老三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周氏默默的抬头看了眼薛老二,心里也挺赞成,可她又不敢开口,只能抿了抿嘴,又低下头去。

    钱氏见儿子如此,顿时尖叫阻拦:“不行,想分家,除非我死了!”

    薛老汉皱着眉,“父母在不分家,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柳氏没有料到自己只是酸了几句,最后却引发分家大战,若是早知如此,她就管住自己的嘴了,何必因为一点小心思就闹的鸡犬不宁。更何况分家对他们大房太不利了,她可不愿意看到分家。

    柳氏和薛老大坐的近,伸手偷偷扯扯他的衣襟。

    薛老大看着二老和薛老三,对薛老三道:“三弟,这分家的话不要再提了。”

    然后薛老大看向薛老二,希望薛老二也能说几句。

    谁知薛老二开口道:“我同意三弟的说法,分家。”

    三房好歹有儿子,可二房连儿子都没有,这么过下去,他们二房就是给其他人赚钱攒银子了。而且因为没儿子,他娘不待见,他爹不喜欢。就是媳妇和三个闺女在家里都吃挂落。媳妇和闺女受的委屈他看在眼里,自然心疼。

    “老二!”薛老大气的瞪眼。

    “二哥,三哥胡闹你咋也跟着胡闹。”气的脖子通红的薛陆突然开口。

    常如欢无奈的闭了闭眼,这个二货!这闹起来还不是因为你?

    “老五,我们兄弟几个待你不薄,这些年我们为家里付出那么多,不都因为你吗?”家里最活络的薛老四似笑非笑的看着薛陆。

    薛陆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现在也知道些事了,不再和以前一样愚蠢了,自然明白几个哥哥想分家是为了什么。

    可他娘和爹明显不想分家,这让他很是难过。

    看着他这样子,薛老四轻声哼了一声,然后对薛老汉道:“爹,分了吧,我也赞成。咱们虽然不怕苦不怕累,可怕银子投进去听不见个响。我还得攒银子养儿子呢。”

    “四哥你们不还没孩子吗....”薛陆小声嘟囔。

    薛老四眉头一挑,“可你四嫂已经怀上了,马上就三个月了,我得给孩子攒银子好读书啊。”

    薛老汉抬头看了眼心思各异的儿子脸色难看极了。

    而钱氏则两眼一翻,砰的摔在地上。

    “娘,您怎么了呀,您别吓唬我呀。”跟钱氏坐的近的薛美美大叫一声去扶钱氏,其他人一看钱氏都晕过去了,也不敢再说了,七手八脚的将钱氏抬起来进了里屋。

    “夫君,赶紧去找大夫。”常如欢叹口气,对薛陆道。

    薛陆慌了神,听见常如欢的话反映过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娘,您别吓唬我呀。”

    柳氏几人面露尴尬,纷纷上前拿毛巾的拿毛巾,端水的端水。

    薛老汉皱眉看着,“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薛老二几个眼见这样,却不敢走,一大家子都在吃饭的堂屋等着大夫过来。

    村里的大夫很快被薛陆拉着来了,给钱氏看后,说:“老太太是急火攻心,加上天热这才晕了过去。吃几服药就好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薛老汉皱眉看着几个儿子,一阵烦躁,“行了,都回去吧,别在这杵着了。”

    薛老二等人只能出去,谁也不敢在这时候提什么分家的事了。

    看着众人都走了,薛陆还蹲在炕沿上看着钱氏,常如欢拉了拉他的手,“先回去吧,让娘歇会儿。”

    薛陆担忧的看了眼钱氏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里屋还未出堂屋,薛美美突然从里屋出来追上他们,喊道:“都怪你这个狐狸精,如果不是你,我几个哥哥又怎么会想分家,我娘怎么会病了,都是你个扫把星!说不定我娘都是你克的呢。”

    “薛美美,你闭嘴!”常如欢还没发怒,薛陆已经怒急,加上他也担心钱氏,自己媳妇又被妹妹这么说,直接一巴掌甩在薛美美脸上。

    “这是你嫂子,你最好注意点你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别什么混账往外说什么。再让我听见一次我就打一次!”薛陆瞪着眼睛,怒瞪着薛美美,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他的媳妇他心疼,他自己都舍不得说句重话,可他的妹妹却张口就来。

    薛美美白嫩的脸顿时红了一片,她捂着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五哥,呐呐道:“五哥,你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

    薛陆瞪眼,“你再说这话我还打。”

    “你不是我五哥,我五哥才不会打我。”薛美美眼泪从眼窝里流了出来,看着薛陆的目光要多失望有多失望。

    薛老汉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看见薛美美在哭,便看向薛陆,“这是怎么了?”

    薛陆不自然的扭过头去,拉着常如欢便走,“我们回去了。”

    两人走出去后隐约还能听见薛美美的哭声和薛老汉的询问声。常如欢皱眉对薛陆道,“其实她也是关心娘,被说两句也没什么的。”

    薛陆抿着唇步子迈的很大,却没回常如欢的话。常如欢倒是头一次见薛陆发怒,有些稀罕,她扯了扯薛陆的袖子,“哎,你刚才的样子挺男人的。”还怕他不信,又在后面加了俩字,“真的。”

    薛陆还是不坑声,直到进了他们的屋子,薛陆将门砰的关上,然后才开口道:“什么叫没关系,这年头的谣言还不够多吗?他们说我也就罢了,我以前的确混账,可他们不能说你,你那么好,他们怎么能够诬陷你。”说着说着他脸都红了,“再说了,你是我媳妇,我都舍不得骂,其他人凭什么来骂。”

    常如欢噗嗤一声笑了,却差点笑出眼泪来。

    自己开始对于嫁给这么个少年是有些抵触的,觉得一个半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呀。可相处了这几个月,薛陆一直对她很维护,在钱氏面前是这样,在小姑子面前也是这样。

    这样当个被维护的女人,似乎感觉还不错。

    薛陆看她笑了,脸更红了,他偷偷瞄了常如欢一眼,小声道:“还有,我本来就是男人。你早就知道的。”

    常如欢彻底憋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我知道你是男人,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的表现挺爷们的,很好,不错。”

    她说着,还竖起大拇指。薛陆不知道这竖大拇指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被常如欢笑的有些着恼,“娘子,你别笑了.....”

    常如欢憋住笑意,看向薛陆,见他脸红的都快滴血了,便隐忍着不再笑了。

    薛陆赌气一般坐到椅子上,叹气道:“二哥、三哥、四哥都要分家,这可怎么好,娘子,你那么聪明,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分家?”

    在他的想法里,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多好,有什么事也好商量。三哥哥哥非得要分家,这让薛陆看来是不能接受的。

    “其实,分家也没什么不好。”常如欢瞄了他一眼,试探着说。

    果然薛陆眉头皱了起来,“爹娘都还在呢。再者说了,父母在不分家,现在若是分了家,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们呢。”

    他这话一出口,常如欢就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薛家什么名声,在薛家庄还能更差吗?而且这些谣言都是因为谁难道他一点都不知道?以前他都不在乎,现在居然在乎了。

    这是知道廉耻之心的节奏不成?

    ”娘子,为何这样看我。“薛陆被她看的发毛,战战兢兢的问道。

    常如欢走到他跟前,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你觉得咱们家在村里现在的名声怎么样?”

    薛陆嘴角抽了抽,不说话了。他以前是蠢了点可真的不傻,现在也知道了村里人为何说他们家。

    “分家也是为了各家过的更好些,跟名声能有什么关系?名声能填饱肚子吗,名声能让哥哥嫂嫂们没有怨言吗?”常如欢看他窘迫的样子,便放开了手指,薛陆明显的松了口气。

    她继续道:“这些年,哥哥嫂嫂们为了你付出的够多了,现在他们想分家为了自己的小家而努力,你非但不能阻止,还要支持。”

    薛陆嘴唇嗫嚅,“可是....”

    常如欢挑眉,“可是你爹娘还活着是不是?你爹娘什么态度你也看在眼里,一日不分家,哥哥嫂嫂家的孩子一日得不到重视,你爹娘眼睛只长在你身上,你看看侄子侄女过的什么日子,你每日中午都有你娘给的小灶吃着,养的白白胖胖的,他们呢?大的瘦小的也瘦。听听你娘今日说的什么话,说东哥儿不是读书的材料。”

    她顿了顿,看着薛陆的脸色慢慢变了,但还是说了下去,“薛东现在也是贪玩,但是这几个月学的东西跟你前面五六年学的都不少吧?”

    薛陆被她最后这句憋红了脸,他以前的确混账,学的东西也少,可真的仔细算起来,薛东这几个月学的字还真是不少。

    他知道他娘将目光和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了,以前他也没觉得不对,可现在听常如欢这么说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好像他们家的银子的确都花在他身上了。他的哥哥们也有自己的小家,有自己的孩子,好像的确没有义务拿出银子来供自己读书而不是供他们自己的儿子。

    薛陆脸红了之后又沉默了,半晌他才充满希冀的看着常如欢,轻声道:“可我也想考了状元后报答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