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一别经年浮生往

雾飞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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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雁孟旋和司徒烈收拾行囊与孟家人告別,却又是一派依依不舍含泪叮嘱,东方雁一不想哭二怕别人哭人便匆匆逃了。

    同来送行的还有孟家、包家一干小辈,一行人在城门送别,场面倒是十分热闹,其属包忻月最鸡婆。

    抱着东方雁哭喊道:“雁儿啊,你回去別忘了我啊!不然我肯定饶不了你!”

    东方雁失笑:“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对众人说:“谢谢各位送到这里,请回吧,来日再见。”然后一脚踏马车,远远挥手:“再见!”

    年幼不知离別苦,东方含牵着东方菁手指一脸傻笑,“姐姐再见!”

    皇宫。

    司马玄一连许久没能踏出皇宫的大门,别说送行,更是连东方雁离去的消息没能得到。

    此时只坐在书房,对着书间一片干花发呆。花朵微干,却不影响灼灼芳华,耀目的白清爽纯净,留住那一霎那美好时光,正是东方雁那日随手赠他的一朵白色曼珠沙华,此时只余苦笑:“原来这花还有离別之意,雁儿你猜得真准。”

    半晌幽长一叹。

    原来和东方雁出宫那日便是四国使臣到来之时,同时到来的除了使臣还有四国皇子,秘密随行,再与皇帝进行秘谈,代表的赫然便是四国各位君主的意见。

    最后经历长达半月的商谈,便达成了五国相互派遣使者去学习交流的决定。名义如此,实则为各国为了短期内不兴兵事而达成互相制擎的条件罢了,各国均派一位皇子去別国,一则象征质子为注,二则若哪国与哪国勾结便会走漏风声,于是下定决心前却不得不多考虑考虑孤身在外的皇子,最好的结果便是为了皇子的安危,老老实实不要轻举妄动。

    反之,最坏的结果便是拋下质子不管不顾,大兴兵制,而在外的质子什么下场可想而知——或沦为弃子诛杀,或被各国因战争而疯狂苦闷的百姓用来泄愤受辱,只是无论哪一条,都是万劫不复罢了。

    而司马玄便有幸成为了这样一名出使学习交流的皇子。皇后大哭大闹一场却也没办法改变结果,事实已成,各国皆是同样条件,没有因一国不愿而谈判破裂的道理,也只有忍痛让他去了。

    为什么是他?皇帝三思之后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与秋狩之时遇袭大有关系。

    若派去了別国,则那一国有义务保证皇子安全,若皇子在外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得又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索,皇帝这样做便有保护他的意思,他本人得知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东方雁先前对他说的话。

    ‘玄,我希望你一生单纯却也希望你能明白,世最黑暗的角落是人心’,再出房门,却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脸平静。

    安静懂事,仿佛几天间成长了不少,言行举止不再如当初一般无忧无虑无所顾忌,得知此事不哭不闹不反驳,行事举止反而越发沉稳起来,乖巧的令人惊心,却也令皇帝万分欣慰。

    荣锦皇帝不相信齐帝人品,自主要求将皇子送去盛英,去齐国出使的重任便落到年至至学的战家大皇子战北海身。战家之人骁勇善战机智多谋,相信应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四国地形排列恰好为十字形,轩辕居,便决定由外围轮转一圈推定了出使之地,轩辕例外,皇室仅有一子,便商定再由各国同意后出使重臣,重臣地位远不如皇子,所以决定轩辕一国共派遣四名使臣分派各国为质。

    至此,各国协议达成。

    雁园——

    雁、旋随司徒烈一同回到雁园,脚步还没落定,老头儿便说我给你们找个师傅学学武,到时候你们跟他去他那里学武——随之为他们引荐一个人,相貌外形与司徒烈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浑身散发的气质截然相反,若说司徒烈是内敛沉稳,此人是狂放不羁。

    而东方雁见之一惊:“啊?怎么是你?!”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如白驹飞隙,不留痕迹,有白鸽自船头落足,翅膀的拍打声和着水声更显宁静安闲,特殊处理过的纸张微微透著光,印现出狂放缭乱的字迹。

    小家伙们,轩辕为了他们国内贵族子弟的修养开了个学府,邀请天下名师参与教学,哈哈!叫你们嫌弃!我也在天下名师之列啊!知道目光短浅了吧!

    开的工钱我还算满意的!所以我和你们老师决定去了!告诉你们,一个师傅可以带两个学员,贵族子弟进门要交大量的学费,而且限定人数,也有苦寒子弟可以自己考核进去!免费的!

    我把四个名额卖了!够我们大吃一顿了!所以你们自己去考吧!

    考过了我们一起吃!考不过別说你们认识我!这样!

    十月初一开考,不管你们在哪!给我飞过来!

    署名是一个龙飞凤舞辨识难度颇高的狂草大字

    少年无奈扯了扯嘴角,抬头便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怎么?老头儿又出什么么蛾子了?”白衣少年丝毫不在意白衣难洗,随意仰卧在船边,一手做枕,身旁散落几朵莲花,翘著二郎腿姿态悠闲,说完往嘴里塞了一朵玉色莲花,莲花花瓣莹润光洁,层叠错落如同艺术品一般无暇美丽,然而——

    少年却根本不去欣赏只顾往嘴力放,艺术品般的花儿倒豆子般毫不怜惜的拆吞入腹,再一脸享受的细细咀嚼。

    有人苦笑:“咱门给別人采的药,你好歹给省着点啊。”

    白衣少年漫不经心轻轻一撇,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碎屑,便起身站在船头,展开身子伸了懒腰,宽大的衣袍遮掩不住极致伸展的纤细身形,腰后胸前微微一处起伏,流水般柔软顺畅,少年眼水意盈盈,一副将睡未醒的样子。

    一线天光从高峻陡峭的两侧山崖艰难挤进,却亮了一线生机,落在船少年衣衫面容——别样风华。身形飘逸,面容精致,像不经意落入凡尘的精灵,稚气未褪的小脸还带有一分婴儿肥,虽未长成,却已经能看出七八分神貌风韵,娇俏可人。

    船,少年无奈又宠溺的望着她,光线半明半昧,至学年纪的少年一双桃花眼微挑,神态轻松,美目流眄间魅惑天成,五官柔和不失英气,脸庞在不明的光线,三分俊朗七分风流,惊为天人。

    白衣少年舒展舒展肢体,半晌才懒懒道:“不吃妳两朵花吗!给你摘回来是。”

    不吃两朵花千金难求的冰玉莲,从她口说出怎的像是随处可见的萝卜?

    然而不待反应,白衣少年身形一扭,不大的弧度扭动间却是十分的柔韧魅惑,江湖十禁之一——天魔。

    若手执秘笈细看却又不全像,然是稍加改动,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只见两边绝壁之一抹白影辗转腾挪,在不足十丈的山崖间隙灵巧扭动,如同精致灵巧的白鸽俏皮翻飞,在一些常人难以踏足的绝壁或倒吊或侧身,却丝毫不显窘迫,腾挪间游刃有余的采下朵朵白莲。

    不出片刻,白色玉莲从天而降,朵朵飞旋如同下起了漫天花雨,白衣少年身在其腾挪翻越,足尖点地轻盈落下,小船在平缓的江面顺流而下,却不因少年的落足泛起一丝波纹,平稳如初,轻若无物。

    “唉你呀。”青衣少年眼神控诉眼底笑谑,面却是一副幽哀的神情,“明明身法谁都快,每次都到最后才动手。”

    她掀袍坐下,笑答:“我这不是给你练轻功的机会吗?表哥还怪我了?”

    被称为表哥的青衣少年可不是孟旋,那么这白衣少年,便赫然是一身男装的东方雁?!!

    然而见孟旋在她这总还不了嘴,便也无奈做罢,抬手递手纸卷:“来,雁儿,师傅的信,你看看。”

    她伸手一接,一目十行看完大骂:“nnd!十月初一?!还有十天!从龙浩到轩辕!开什么国际玩笑???”话音刚落,小船方向一转,话语声却被轰隆水声遮盖。

    巨大的水声在山谷间回荡,震耳欲聋,江面突然变得湍急,溅起白色的浪花溅落在莲花花瓣,莹莹聚而不散,如同琉璃珠玉,更映衬得冰莲娇弱盈盈。

    船身在浪花摇来摆去,有时浪花大了,险些倾复,而船两人满不在乎,孟旋身形不动,她却张开双臂兴奋大叫:“哇唔爽!”

    几经转折,柳暗花明。

    小舟顺着层层起落的瀑布状水流冲出山谷,天光乍现,豁然开朗。

    远看醉芙蓉花五光十色,争相绽放,如烟如缕缭绕着青瓦白墙炊烟袅袅的小镇,远远望来如同被粉色云雾托于掌的仙元之境,美不胜收。

    小舟顺流而下经过石桥青街,在一处泊口缓缓停下。

    水道旁边忙着浣洗的少女们欣喜的望来,有人全盯着船忘了注意手的活计,手一松,顺水冲跑了衣物。

    便有人娇颤惊呼道:“呀!我的衣服。”

    还没冲远,却被白衣少年轻轻一捞拎起,少女跑过来站在船边俏脸微红:“宴公子,那个是我的衣服。”语若蚊吟,低低透露少女的娇羞。

    白衣少年一笑抬步岸,双手奉,“那是自然,物归原主。”

    少女原本浣洗挽著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臂,微微拉扯下来遮住肌肤再接过衣物,不经意触碰到少年的手指,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那台阶的醉芙蓉娇艳三分。

    远远传来声音,“谢谢晏公子。”却是少女用风一般的速度抱起衣盆逃也似的跑远了。

    而不以宴方作为倾慕对象的少女们,此时还较淡定。

    宴方看起来不过十岁,却生得俊俏可爱,此时微微改装,也不能影响那温柔风情。

    即便如此,年纪尚轻的宴方也不是万人迷而迷万人。

    如年纪荳蔻的少女们只把他当为弟弟看。

    然而此时,宴方吶吶回不过神来,看着少女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远去而消失的背影呆愣道:“这是怎么了。“

    青衣少年含笑不语,注意到一旁纷乱的视线而侧首,女子们娇笑着:“哟,瞧,小依跑得多快。”

    女子一回首见到孟旋望着她们,脸一红。

    孟旋礼貌的点头示意,气度潇洒风流一笑如沐春风。

    少女‘唰’的脸一红,也抱起木盆匆匆逃了。

    几个少女有人娇笑声音清脆,如黄鹂啼转:“啐,还说小依呢!自己跑得更快。”

    少女们娇笑着纷纷抱起木盆,踏过船边时纷纷悄悄斜觑着两个少年,在两人察觉之前又连忙转开视线,一片叽叽喳喳欢快而去。

    东方雁掏出一把紫玉冰骨折扇,‘唰’——的一声打开。

    方才孟旋一笑被看在眼里,此时便逮着机会打趣他:“哟,表哥魅力无穷,瞧吧人家姑娘羞的哟。”

    他毫不在意她的打趣,摇头道:“功力不够深,瞧你这姑娘没反应。”

    东方雁一愣,东张西望四下无人,才一脚踢过去,“跟你说在外面要叫宴方。”

    他轻松躲过,笑得狡黠,“是是是,雁——”语调拉长,成功的看见东方雁脸色一黑,急忙跳船来捂住他嘴,奈何十岁的小身板只能到孟旋胸前,一手举起却被孟旋捉住手腕,“宴公子莫急,莫急。”

    意识到被耍了,她正要反击——嗒嗒嗒,脚步声响起。

    石阶方有黄衣少女脚步轻快而来,身后还跟着个青衣少女,一路赶来薄汗涔涔,小脸微红。相之下鹂儿却是好了很多,几乎是脸不红气不喘,显然也是多年锻炼的结果。

    原来黄衣少女赫然便是鹂儿,此时笑着喊:“公子快点,等着药呢!”

    他才施施然放开她狼爪,笑道:“来了。”

    青衣少女微微低头,轻声见礼,“孟大夫。”远见耳边微红,音轻质软,身娇体柔,看来也是个娇俏粉嫩的少女哟?

    嗯,桃花不浅,不浅。

    孟旋东方雁位于荣锦边界的落日涧跟随司徒狂学艺三年,三年禁闭期一满,东方雁便像是放飞的鸟儿再关不住,自我放逐放飞出谷。

    司徒狂,东方雁初见司徒狂便认出他是秋狩山林那个暗杀他们的武林高手,被司徒烈得知一阵惊怒后便直接拎起司徒狂在后山关了三天三夜,出来时见司徒烈神清气爽,司徒狂已经不成人形哀嚎出山,出来第一句大喊:“我不知道那是你学生啊啊啊啊啊啊”

    惊起一片飞鸟,场面浩大壮观。

    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然看司徒狂的惨样便能猜想出司徒烈之护短,而得罪了他视如亲女的东方雁之后,亲弟弟司徒狂便径直脱离了‘护短’名单,是以有此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

    司徒狂经教训后乖顺听话谁都不敢惹,却在带走两个小家伙后怀恨在心,是以教习武术时便毫不留情该出手时出手,你也说不清是公仇私仇,总归是一起报了。搞得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腰酸背痛手脚不听使唤,爬不起来弯不下去,凄惨无。

    可喜可贺的是如此被动挨打约么半年,两人学武的速度骤然突飞猛进,司徒狂因材施教除基本武功外一人可以选择三项主课。

    司徒狂所学驳杂,可以说什么都会那么一丢丢专精的却那么几项,不过完全足以在江湖立足便是,是所谓谁拳头大谁是老大,不无道理。

    东方雁便像极了他的性子,什么都耐心不下来几项课业各有皮毛,便又开始东挑西拣的学一些七股八杂的东西,其主要用途都是实战需要,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三年期满,两人联手设计围困司徒烈三天,机关术暗器武术巧攻,幸而本身毫发无损,是以最后终于逃脱落日涧,正式出师。

    然而司徒狂在山谷里被关好几天,最后竟然还是被得了叮嘱的山关系较好的原住民若雪姑娘所救,实在是狼狈至极而司徒狂却不生气,自己的学生超过了自己,除了狼狈之外更多的却是骄傲和自豪,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闷骚的司徒狂作为师傅只喜欢自己偷着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