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一)、你我情谊竟何在?

雾飞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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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却是凝重的

    东方雁认真严肃的思考着司马玄的问题,却没注意司马玄落寞神情的掩盖下一脸兴味的神色。

    她思考了半天,终于是什么都没说,沉默许久

    再开口,司马玄却黑了脸色。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婢女,今天你带她们回去吧。”转眼恢复了疏离的神色,一脸决定要撇开关系的淡漠。

    他含笑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却是再好的伪装也笑不出来了,只问:“怎么?没伺候好?”

    两名婢女远远听到,却是一脸无奈的神色,这位小姐素来亲和却几乎没给她们什么照顾寝居的机会,倒是更多在照顾鹂儿。只是当下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由有些忐忑——

    主子惩罚下人的方法也不是闹着玩的。

    她神色淡淡,只说:“很体贴很温柔很善解人意,”她看着司马玄不解的神色,又继续开口道:“只是我不喜欢有人未经我同意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言下之意却是责怪放他进来了?他脸色古怪盯着东方雁半晌,似乎从一开始,甚至从认识她开始是如此,从没让谁走近她的身边,永远那么孤独决绝。

    今天来不仅没能更近一步,反而是让距离越来越远饶是司马玄那般心机深沉也没忍住面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径直起身离去,招呼都不曾打一个。

    她召来两名婢女示意她们跟着一起回去,自己独坐院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当年那个天真单纯的皇子似乎也变了。

    七年,自己又何曾没变?

    心情郁闷持续到下午,东方雁心情烦躁,终于还是没忍住。拒绝了鹂儿的跟随一个人去林散心,一步一步,不经意会看到几株药草,她心不在焉,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瞎转,也没注意方向,转眼早不知道七拐八拐到了哪里

    她托腮苦想,但绝不承认是迷路。再抬首——

    只看面前一个雅亭,亭一个少年发冠高束,也是一身靛蓝衣袍,东方雁一恍惚只觉得些许眼熟,蓦然眼光亮了起来。

    诶?是他?这下可有人能带我回去了。

    她悄悄从后面轻声靠近,猛力一拍:“表哥你怎么在这里?!不用课嘛?”

    待面前男子一脸惊愕的转过身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

    眼前男子和孟旋年纪相仿,身形相貌气质倒也有几分相似,唯独不同便是一双深邃的眼眸——表面看来平静无波,深处却仿佛潜藏了波涛汹涌,再细看还能看出令人胆寒的野心和控制欲,再配温和无害的雅相貌,说不出的反差,乍然闪现的两种极端的美,却让人心惊。

    东方雁愕然一瞬,马回过神来。

    面对男子探究的目光微微窘迫的别过视线,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说着说着,开始挪动步子

    男子雅回礼一笑,却隐隐强势的堵住她退路,“怎么?我和令兄很像?”

    她无语惊了别人却不能立刻逃之夭夭,只不住的解释:“哈,是有点,不过你他好看,我认错了。”

    男子似乎觉得有趣,声音微微带着变声期的沙哑,语调略微轻佻,一步一步靠近,“嗯?我他好看?哪里可见?”

    东方雁没注意他步步紧逼,自己一步一步后退,扯着有的没的,直到后背抵在石柱一凉她才一惊反应过来,抬头却被一片阴影笼罩。

    男子华艳清凉的气息笼罩下来,一伸手把她锁在身前的狭小空间内,一手挑起她一缕耳发轻轻揉捻,“你”

    东方雁一惊,长久以来从不习惯和谁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无论是谁。她扯回他手的头发仰头直视着他,傻傻一笑,“嘿嘿帅哥,我不好男风的。”

    男子似乎被这句话惊得一愣,她趁机推开他近乎狼狈的翻过围栏匆匆逃跑。

    男子在亭双手环胸倚着石柱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手指似乎还缠绕着柔软的感觉,轻轻揉搓指尖,“呵呵,女扮男装?有意思。”

    有侍从从树冠转眼到了亭,低头询问:“主子,刚才那位公子?”

    男子邪肆一笑,“无碍,认错了人而已。”

    语落侍从已经失去了踪迹,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只有树冠微微被风拂动,寂静无声

    东方雁一路奔驰,脑子乱乱的想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整天都心绪不宁?尽遇到怪事?刚才那个不会是个传说的兔子吧。

    啊,好可怕

    她现在这容貌自己都不敢恭维他还下的了手,啊,好可怕

    她跑得仓皇没注意前路,‘嘭’的一声撞了某处紧致温软,似软似硬又分外坚实有力,她来不及思考,这么一撞竟然能感触这么明显。她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往后仰倒,却被谁一把捞住纤腰止住了去势。

    有戏谑的声音响起,“宴公子走路怎么这般急躁?”

    抬头却是司马玄戏谑含笑的神情,东方雁脸余热未去只见莹白的耳垂都是晶莹的粉色,他看着那娇嫩一时出神,忘了拉她起来。

    东方雁也是呆呆的,看着司马玄半天没回过神,直到腰际微微的酸痛才发现是司马玄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大手卡在腰间炙热的力度似乎透过夏天本单薄的衣衫传到皮肤,哪里微微的痒,热度传开又有哪里微微的酸麻。

    用力一挣,挣脱他大手站起。

    恼怒的看他一眼却不知道说什么,转身逃也似的去了。

    有人好前询问,“怎么玄兄?看到哪家闺阁小姐了?那么出神?”

    司马玄却撩起一个饶有兴趣的弧度,“嗯?你们大概都认识的。”

    孟旋看着那影子一闪而过似乎哪里微微的熟悉,看见司马玄侧脸,目光一直追随那身影,心顿时有了模糊的答案。

    何嘉笑谑,“我们都认识?我们认识的太多了,会是哪家小姐能得你玄皇子的青睐呢?”

    孟旋却前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闺阁名门千千万,玄皇子看谁都不值得怪吧,你们说呢?”

    司马玄回身别有深意的看着宴旋背影,唇角也是一个饶有兴趣的扬起。这七年,到底改变了多少呢?

    一转,时光静淌,宴方别院。

    东方雁心不在焉的听着乐云帆讲解下月秋假考试的细则,何嘉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露出兴奋的神情,“好久没下山玩了,要不这次我们也下去玩玩?时间来得及的话说不能能到战国去逛逛,据说那里的芙蓉镇到了八月开满了芙蓉花,美不胜收,尤其是那里的姑娘,啧啧,听说都水灵的花儿似得,要不要去看看?”

    乐云帆苦笑,“秋假下山是要考试的,即使是你我也不可能说走走了,是吧小宴。”

    宴方在众人看来还在发呆,一手绞起一缕发丝有意无意的把玩,一脸神不思蜀的样子。

    “小宴?”乐云帆那夜没有跟着回东方雁的院子,自然也没看到那凌厉杀招惨烈场面,几人回去后也守口如瓶,所以现在反而只剩乐云帆内心还觉得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是纯良无害的。

    东方雁一听回神,“啊?什么?”

    司马玄墨骨折扇轻轻抵在唇边,戏谑的笑,“我们说这次秋假要去逛逛战国芙蓉镇的温柔乡,宴兄可要同往?”

    东方雁下意识开口:“芙蓉镇哪有温柔乡?离那里最近在轩辕境内啊?”

    几人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宴兄,你,你,你怎么知道。”

    乐云帆惊愕最盛,显然是没想到不过十二不到的少年居然能那么口齿清楚面无表情的说出温柔乡几个字,而且他怎么知道芙蓉镇没有

    几人噗嗤一笑,言语带着兴趣和戏谑,“看来小宴很有经验啊。”

    东方雁不懂,为什么几个人神情那么怪异?疑惑的目光投向孟旋。

    孟旋接到目光扶额埋头不语,一脸无奈。心里哀嚎,没化,真可怕!

    何嘉走来从身后勾过宴方脖颈,诱导性的开口:“小宴,去过几次温柔乡啊?”

    看到这个动作孟旋司马玄眼似乎有光芒一闪,手指一动,却暗自忍住。

    宴方浑然不觉,一手甩开他勾在脖颈的狼爪,一脸茫然:“去过几次?没数啊?难道你们都没去过?”

    何嘉手一僵,恍惚间感觉宴方握来的手温软如玉,不由恍惚一霎,便被丢开。听到这句话神色也是一僵,“这个”

    傅青松一脸幸灾乐祸,“何嘉家风严谨,估计没去过那种地方。”

    宴方似乎终于清醒过来,“啊?那种地方?哪种地方?温柔乡不是舞坊嘛?舞也跳得一般啊?”

    众人撅倒

    何嘉神色古怪,“小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看宴方还是一脸懵懂无辜的神情不由作罢,轻叹口气不做言语。

    他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这么神情懵懂的少年,不由想起了那夜淅淅沥沥的雨,难以相信那样的少年伪装下究竟是什么模样?难道此时这般的单纯无辜,也是他?

    此时不由想起那夜长谈,依旧是无果而终,宴方面对他愤怒的质问,依旧是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为什么逼着鹂儿一个女孩子家去亲手杀了那人?”

    “不这样她会疯掉。”

    “可她现在这样疯掉好了多少?一句话也不说,整天神情呆滞!那不都是你逼的吗?!”

    “不逼她又能现在好多少?好过在房间以泪洗面郁郁而终?”少年终于有了反应,面对诘问理所当然的反问。

    “你怎么知道她会郁郁而终?时间一长会忘记的,她是女人,你杀了人还不够,非要拉这样一个女子走那条血腥的道路吗?”

    少年短暂的沉默,“我没有要她和我走一样的路,只是她总该面对现实,这个世界阴险狡诈,如果面对屈辱只能咬牙忍受她活不了太久。”语气肯定。

    “不是有你吗?你不会成为她一生的依靠吗?”

    想起少年短暂的犹疑,吐出来的话却让人惊心,“如果有一天没有我呢?我总不会陪她一辈子。她总该学着自立,而不是依靠谁。”

    “那是女人应有的权力不是吗?”

    “也许是,但她能依靠一生的人不会是我。”

    “你”他跟想说你不会陪她一辈子吗?他知道,他越矩了。

    他们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一时的爱恋驻足一生的,宴方和他们是同类的人才能聚在一起,他分外理解,所以分外看不得,如同揽镜自照,看着自己的倒影,虽然明知道有些事不得不做

    他沉默半晌

    “我还是觉得你那样对她太残忍,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又有哪里好?我不懂,你明明看起来那么珍视她,又为什么逼她举起屠刀杀了那个人?”再开口,自己都不知道是强辩还是不甘。

    “你问了很多次了,我的回答不会改变。不杀他她才会后悔一生,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过分,可我依旧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

    他不觉得那样过分,那时,却说不出口。

    那夜无果的谈话,少年一句句都是那么平静理智从事实出发,没有一句夹杂着个人的感情,他一度以为这个少年深藏不漏,可是如今看着少年连温柔乡都不懂的懵懂表情不由发出了自谈话以来第一个疑问。

    他,究竟是伪装得太好,还是从未伪装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