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装腔作势惹谁怜

雾飞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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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宴方也不客气,趁着皋昊穹背对擂台空门大开拧身冲,一剑眼看要劈到皋昊穹肩颈。

    皋昊穹有些吃力的闪躲,却翻身一刀袭向了方才还在身后又突然绕到身前的宴方。

    她遇事不慌脚尖轻点,眼看一跃要飞下擂台。皋昊穹却不放过,半空几个连劈被宴方轻易躲过。她身在半空没了落脚点却依旧不显颓败,身姿轻灵如翩飞的轻羽,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她含笑前倾身形一扭,脚尖便点在了手臂粗细的麻绳。仿若一片飞羽翩然落地,她站在绳子,稳稳。

    为了避免影响擂台的观战,所有青石台边全部拆下来换成了麻绳,奈何没有现代拳击场那样的会场,凝华院也不过临时搭建了这擂台,何况这擂台都不过是原先的练武场,仓促改造又怎么会想到如此之多的细节?她觉得应该弄个由低到高螺旋式的阶梯座位,一张门票按照座位最佳观看点收费,哪怕是一个座位十个铜板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此时宴方脑子里想的全是与擂台无关的事情,她想着若是开个舞楼设计成那样的会场不知道是否利润可观?

    皋昊穹却拉回了其飞天的神思,抱着膀子站在面前笑问:“宴兄可否等赛结束再神飞天外?”

    宴方却是笑,一笑自己居然莫名走神,二笑皋昊穹此时一副心痒难耐的求战神情,却不肯趁她晃神暗下黑手。

    皋昊穹却是不满,“宴兄何必留手?擂台交战无数,处处危机,又何必处处闪躲?”

    她但笑不语,却不回答。

    要怎么说远处的树蹲着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儿?要怎么说这老头儿虽然看似不修边幅没心没肺却暗恨伤害同门的人?要怎么说这个老头儿看着一场场武试赛流血冲突忍不住要颁布条例禁止同门互相伤害又十分清楚刀剑无眼万分无奈?

    此时有人却是苦笑,明知道自己这样看着擂台,她却宁愿一场场打得勉强也不愿意流血冲突赢得漂亮,明知道起刀剑无眼的擂台更关心她会不会受伤,明知道自己明白事理却硬要照着自己都觉得不合理的要求努力做到?明知道是自己一时生气才愤而离去又怎么暗自伤心绝不求饶?

    这笨拙的孩子聪明的孩子,自己看着一手带大的孩子,你稍微叛逆一点又如何呢?难道我真能奈你何吗?

    没人理会远远在树蹲着的司徒烈脑复杂的想法,此时却都关注着擂台,听着两人暗含玄机的话语。

    “你要是砍我的脖子我也许可以躲得轻松一点。”皋昊穹调笑着问,心里却在暗骂着腹诽:角度好刁钻!而此刻轻松调笑似乎讨论的不是砍脖子或是砍肩膀这样血腥的问题,语气平淡甚至微微的不满更像是埋怨今天的粥盐放的不够?

    宴方撇撇嘴,“为了让你轻松一点砍你的脖子?”她一脸不在乎的神情,再开口却足够让人呛死,“万一你没反应过来血溅到我衣服怎么办?”

    皋昊穹果然没想到接下来一句补刀,似乎想说什么结果一呛,呛得眼泪花花。

    “咳咳咳咳咳,宴兄你。”

    她似笑非笑,万分可恶,“难道我说错了?”

    皋昊穹努力的顺气,等到气息平缓下来眉头一皱不满的开口,“宴兄,棋逢对手难得一战,我可不希望一场试你让我我让你没完没了,我皋昊穹可是你来我往的人,你的打法太过温柔,对自己不是不好?”

    有人歪头天真的想,“有什么不好?男孩子温柔一点不是很能虏获芳心嘛?”

    欠揍的话语在寂静的赛场无疑又是一片凝重的沉默,她从麻绳一跃落下,站在斑驳的擂台半回过身,身后的斑驳更倒影她笑容的明艳,她问:“姑娘们,你们说是不是?”

    没见过有人在刀剑无眼的擂台谈笑风生,还在生死攸关之际幽默诙谐,此时场外的女子果不其然有人掩住了绯红的面颊,有人掩唇轻笑不语,有人捧场的大喊:“小宴我还是喜欢你霸道一点!”

    宴方一听嗯,战国的姑娘果然开朗豪放。

    有人咬紧牙关,这种时候来展示自己的风度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于是会场出现了诡异的情形,姑娘聚集的一面粉心勤冒!

    男子聚集的这边看着姑娘们对宴方这小子抛出的无厘头问题竟然真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情?不由暗骂腹诽,恨不得冲去大喊:‘那个小白脸哪里好?哥哥我娘多了?!’头顶空酸气直冒!

    宴方看着向自己挥舞手绢一身七彩斑斓恍若调色盘的女子她微微僵硬的一笑,便回过头去再不敢玩笑。

    台下又有人噗嗤轻笑,“青松,我看小宴被你战国的女子吃的死死的,不愧是民风开放。”

    傅青松懊恼的挠头,“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还是荣锦的女子温柔大方娴淑温婉宜家宜室”

    有人调笑,“我看你也被你战国的女子吃的死死的,有本事悔婚?干脆让玄在荣锦给你选一个?”

    傅青松终于不再被动枪,此时回过来反问:“我家那个还好,小嘉你有本事把你那个柔柔弱弱的美娇娘甩掉选个我战国的?”

    “呸,你别说,我喜欢荣锦那种调调!回去我退婚,让宴旋给我物色一个好了!”何嘉却是实在的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诶?旋呢?跑到哪去了?”说起宴旋,何嘉一转身才发现宴旋不见了踪影,四下寻找之际又被擂台拉回了视线。

    有人冒着酸气不满的大喊:“还打不打,调情打完了回去调!”

    宴方半掩嘴唇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那好,姑娘们下来再聊。”

    看到姑娘们无声沸腾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丝毫没注意到这边酸气无声膨胀直要掀了房顶。

    任谁也没想到一场魁首试竟然如此轻松诙谐!???

    宴方甩了甩手握了握剑,半空轻轻一划挽出一个招式,“来吧,继续。”

    皋昊穹捏紧了刀柄,神情严肃,“宴兄,难得一战我希望你不要留手。”

    台下哗然,有人直冒酸气大喊:“有留手?我看是后力不济吧!”

    有人小声嘀咕,“废话,你没听穹哥说砍脖子他会闪的轻松一点,宴方砍的是肩膀,从穹哥的角度躲较费力,有脖子不要偏砍肩膀,不是留手是什么?”

    “啐,我看是技不如人,装什么神秘莫测。”

    宴方浑然不在意,懒懒的半空舞了舞剑。

    皋昊穹技痒已经冲,突然速度刀势快了八分,显然是使出全力了。

    宴方也不再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终于换了严肃的神情准备接招。

    ‘锵锵锵’接连几声脆响,宴方接连后退三步,右手微微颤抖。

    果然卸力也不是无所不能,超过了卸力的范围便只能自己承受,此时宴方脚下碎裂的青石地板相周围又无声下陷了三分,可以看出受到了第二次伤害。

    司徒狂角度最佳,凝神看了看地面,没忽略宴方右手的颤抖这样微小的细节,不由瘪了瘪嘴不赞同的眺望远远高高的树枝那几不可见的人影,露出了三分不满。

    宴方接连几招越发吃力,皋昊穹怒极反笑,带着讽刺脱口,“难道宴兄认为皋某不配宴兄倾尽全力?”那话语间,带着几分刻意。

    宴方沉默揉了揉手腕,却终究是露出苦笑。

    脾气再好的汉子也终于开始不满,“我看你场的神情不像畏手畏脚的人,另有缘由?”他眼光斜了斜,斜向场外,心知肚明。

    他手攻势不减,一刀一刀更为狂暴。

    直到宴方被逼到角落狼狈至极的躲过一刀,大刀劈到青石地面碎屑漫天飞泻,相隔十丈的人群面前,青石地板被台溅落的碎石划出了白色的裂痕。

    有人哑然,光是碎屑刮花了地板?!那一刀要是挨了

    ‘嘶——’想到此,有人倒抽冷气,不免打个寒战难以深想。

    宴方站在擂台一角,一手不自觉的抚胸前,轻喘。

    司徒狂眼的不满平添了三分,几乎是瞪视向场外树的身影。

    司徒烈眼看着赛场擂台也是心惊动魄,终究是抿了抿唇,袖底握拳面对场远远投来的不满视线不做反应。

    ‘嘭!’一声,声势浩大。

    她又狼狈的躲过一刀,擂台的青石地板已经发出了不堪的**,随着宴方躲避的轨迹,场已经是面目全非,露出了地板下的岩石底座。

    皋昊穹终于眼看这样的情况心生不满,“三年前一战可不见宴兄如此畏战。”

    有人低声猜测,“你看,我说是故弄玄虚你们非说是留有后手,真有后手至于被压着打都不还手?”

    有人也是眉头轻蹙,不免怀疑真是自己多心怀疑?真的只是故弄玄虚绣花枕头?

    皋昊穹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狂劈,刀势再猛烈三分,擂场已经能听见破风的响声,在寂静的空气发出低沉的声爆,宴方已经绕着擂台再闪躲一圈,此时驻足,咬咬牙看了看脚边皋昊穹场甩来的长剑。

    左手握了握拳终究是没有伸出手去,司徒狂看着干干的着急。

    远处树梢轻微的摇动,如同清风过境一阵摇动之后立止,司徒烈脸也是复杂的神情,低声呢喃,“雁儿,真的要如此倔强?我不开口你便干脆放弃了反抗不是?我想让你学会叛逆,却终究”话音未落,一声绵长的叹息接,无声复杂。

    宴方喘着粗气,靠在场边的麻绳,皋昊穹很干脆的把青石地板寸寸打碎,她脚下的擂台已经面目全非。

    此时皋昊穹眼也是狠光一闪,大刀狂暴一往无前的一抡,眼看角度刁钻宴方再难闪躲,有胆小的女子已经捂住了脸不敢看!几乎可以预见到的血溅三尺。

    男子尚算胆大,此时却也是胆战心惊,有人问:“这样不会出人命吗?”

    有人无奈摇头,“除非一方落下擂台或认输,否则武不能停止,刀剑本无情,规则更是没有明令禁止不能造成伤害。”是谁神情复杂顿了顿,“难道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有人险些丧命也没人谴责?”

    轩辕酌面无表情将场下话语收入耳,嘴角一丝莫名的笑,浅浅。近乎无情的话语从薄唇一开一合吐出,“那样,不好玩了”

    刀势不止,宴方避无可避,已经任由刀风在衣袖划开一条裂口。

    要触及皮肉,宴方盯着远处树梢无奈苦笑,左手微紧,终究是倾身一探血迹乍现,如同水墨渲染,轻轻染了靛蓝的衣袖。

    妖异的鲜红,和着靛蓝融合成了诡魅的深紫,无声蔓延。

    司马玄看在眼,心惊之余也是无声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