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刺史之死

长沙鲁小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思路客小说网 www.silukebook.com,最快更新执剑情长最新章节!

    ,最快更新执剑情长最新章节!

    “哼嗯…”

    嘤咛一声,凰盗帅从地上爬起,可肩头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却是让她左臂使不上力。

    “可恶!”

    凰盗帅嗔怒了一句,只好用右臂支起身躯。

    手掌触地,一阵冰凉湿滑之感传来,空气之中,似乎还弥漫着某种味道,让人觉得恶心…

    “轰隆!”

    恰逢天顶惊雷炸裂,电光闪烁,照得黑夜如同白昼。

    那白光,射进了房门,照亮屋中。

    “谁在那儿!?”

    忽觉屋内一旁有人,凰盗帅惊了一声,侧首看去,只见那床榻之上,正坐着一道身影。

    “曹顺德!?”

    那人不答话,凰盗帅又问了一句。

    可那人还是不答。

    就在此时,屋外又闪起一道电光,虽只是一闪即逝,倒也足够让凰盗帅看清屋中情形。

    那个人,不!那坐在床上的,是一具尸身,其脖颈之上,竟是没了头!

    凰盗帅一惊,不由定睛看去。

    只见那尸身穿着白衫,看其体形,应是曹顺德无疑,他之所以能坐在床上不倒,只因他体态胖硕而已。

    而尸身断颈之处,殷红漫出,将他一身白衫染尽,还流落到了地上。

    凰盗帅的手,便是撑在了一滩血中。

    看着自己血红的右手,凉飕飕地,凰盗帅凤目圆睁。

    “那黑衣人是杀手!”

    见着眼前一切,凰盗帅心中已是明了。

    想不到堂堂一州刺史,竟在自家卧房被杀,还被人枭了首级,也不知他是得罪了何人?

    曹顺德得罪了谁,凰盗帅自然是不知,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已是失了盗宝的心思。

    “曹顺德被害,他家下人迟早会发现,此地不宜久留!”

    “还有那名天刀玄卫!若是被他闻讯赶来此处,我就不好脱身了!”

    心中想罢,凰盗帅不敢停留,便要退出屋去。

    “哗啦啦…”

    凰盗帅来到屋外,天上已是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滴自天际垂落,密得就像泼水,院中还积了一滩浅水,好似一片小池。

    “老爷子有动静,快过去看看!”

    忽闻远处传来几声呼喊,接着便是一阵嘈杂,那急促地脚步踏水声,连倾盆暴雨也盖不住。

    下一刻,只见十来名家丁冲入院中,正好撞见立在门口的凰盗帅。

    见着老爷院中有人,还是黑衣蒙面,其右手之上,竟还是血迹斑斑,一众家丁纷纷大惊!

    “你是什么人!?”

    “不好!有刺客!”

    “快!保护老爷!”

    家丁怒呼几声,便抄着棍棒向凰盗帅冲来。

    衣衫被大雨淋湿,众家丁冒雨护主,竟显得有些悲壮…

    持剑在手,凰盗帅一声不吭,也向着家丁迎去。

    “叮!”

    “叮!”

    “唰!”

    “唰!”

    ……

    仅是一个照面,挥了几剑,便有三两名家丁扑倒在水中,随后,一股鲜血,顺着水滩漫开。

    这些家丁自然不是凰盗帅的对手,可也不是所有的家丁都来围杀凰盗帅。

    一名家丁绕过院中,冲入了曹顺德的卧房…

    “不好了!老爷被杀了!”

    “刺客杀了老爷!”

    “大家都一起上,千万别刺客跑了!”

    ……

    众家丁呼了几声,便合力朝着凰盗帅扑去,颇有几分哀兵之势…

    可是,人都是怕死的…

    有人见着倒在凰盗帅剑下的人越来越多,不禁心生惧意,与退意。

    于是,他们的合围圈也不是那么的紧了。

    凰盗帅见余下的家丁只是拦住她的去路,却是迟迟不上,便是知晓。

    “不可恋斗!还是尽早脱身才是!”

    心念一句,凰盗帅当机立断地一剑虚晃,吓退了众家丁,便飞身高高跃起,向着院旁树上飞去。

    众家丁见着凰盗帅跳出圈子,却是无奈,他们可不会这等轻功,唯有干看着。

    待双足踏上树枝,凰盗帅一个转身,又向着屋顶跳去。

    “追!刺客杀了老爷,可不能让他跑了!”

    一家丁喊了一声,便率着众人朝着凰盗帅所逃方向绕路追去。

    虽是打不赢刺客,但追敌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却不知,凰盗帅早已是逃出了刺史府去…

    ……

    多日后,某处。

    “混账!”

    一声暴怒,气势威严,令人抗拒不得。

    这人身处暗处,负手而立,身形却是魁伟,散发出一股睥睨之气。

    “王爷息怒!”

    另一人跪于一旁,以头抢地,一动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触怒了那人。

    那人竟还是位“王爷”!虽然他早已是怒不可遏…

    “呼!呼…”

    屋中寂静得很,除了那王爷沉重的呼吸清晰可闻,便没了其他声响。

    “曹顺德这个酒囊饭袋,竟被人在府上刺死!?”

    数息之后,王爷沉声道。

    “应当是有人买凶行事,曹顺德的首级都给那刺客收了去…”

    那人抬首答着,说完,又重归匍匐。

    “本王刚发密信与他,他便这般死了!?”

    王爷重重哼声道。

    “此事蹊跷,属下已派人在查!”

    伏地之人答道。

    “那密信呢?”

    王爷追问一声,却是久久不闻回应。

    “本王再问一遍,那密信呢!?”

    王爷怒极,又厉声问道,屋中还隐闻回声。

    “不…不…不知…所踪…”

    伏地之人颤声吃吃道。

    “该死!”

    王爷双臂一挥,虎虎生风。

    “刚收了本王的密信便死了!本王不是告诫了他要小心行事!?”

    “韩冷呢!?韩冷不是送信去了么?此事他知不知?”

    王爷拂袖问道。

    “韩千户送去王爷密信后过了两日,曹顺德才被杀,韩千户那时已上路赴杭…”

    伏地之人解释一番,又道:“王爷放心!韩千户听闻曹顺德被害后,便立马折返徐州,正在全力调查此事,相信用不上几日,便会有消息!”

    “放心?你倒是教教本王,如何放心!?”

    王爷指着那人骂道:“几日便有消息?曹顺德都死了好几日了,怎么不见韩冷送来消息?”

    “属下办事不利,王爷恕罪!”

    那人闻声惊恐,忙叩首求饶。

    “哼!”

    王爷又哼一声,却是不言语。

    这曹顺德被杀,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大意,被刺客钻了空子,王爷自然知晓。

    他并非怒极蒙心之人,既然此事不怪别人,故也不会随意迁怒。

    “兹事体大,你马上修书一封与韩冷,令他将杭州之行交予他人,只需仔细查办此事,特别是那封密信!如有查到线索,即刻回报!”

    王爷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

    闻言,那人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屋子…

    ……

    徐州。

    韩冷看着手上的书信,不由得叹了一气。

    信中所书,王爷对自己似有些许不满。

    他看得出来,若是自己查不出凶手来,这个玄卫千户便是到头了…

    “哼!”

    轻哼一声,韩冷将信纸烧了,闭目沉思。

    凶手敢刺杀朝廷命官,定然不是寻常人等,据曹顺德府上家丁所言,那凶手功夫不弱,十数人竟然近不得身…

    “怕是只有阎罗的杀手,才有如此本事了…”

    韩冷低语一声,却是忽地抬首张目。

    “难道!?”

    那一日,韩冷深夜造访刺史府上,临走之时,曾感觉对面屋顶上有着什么,现在想来,怕是那杀手早就盯上曹顺德,伺机而动?

    “嘭!”

    “好个贼子,竟敢在韩某眼皮底下玩花招,当我天刀玄卫是吃干饭的么!?”

    韩冷一拳砸在桌上,咬牙怒道:“就算你真是阎罗之人又如何?胆敢挑衅天刀玄卫威名,便要作好受死的打算!”

    说完,韩冷又朝屋外喊道:“来人呐!”

    但见一名身着玄衣之人入屋,向韩冷躬身道:“大人!”

    “调集徐州所有天刀玄卫,彻查近日一切可疑人等,便是一个乞丐也不能放过!”

    韩冷沉声下令道。

    “是!”

    那人俯身拱手应道,便退出去…

    ……

    “嗒嗒嗒!”

    大街之上,一列缇骑纵马,看装扮,是天刀玄卫。

    为首之人,正是韩冷!

    但见他一脸冷峻,只是策马疾驰。

    忽见前方道路狭隘,不少人把货物卖到了道路之上,人群熙攘,堵得水泄不通。

    “闪开!闪开!”

    “天刀玄卫奉命拿人,闲杂人等退避!”

    一天刀玄卫见状,隔着老远就大呼了起来,要百姓让路。

    路中百姓见状,急忙躲避,一些货主也搬着自己的货物,可饶是如此,仍是有马蹄撞翻了货物,撒得一地,惹来货主愤怒目光。

    虽是怒,却不敢言。

    对此,那些天刀玄卫却是不顾,只是抽着马鞭,绝尘而去,一直出了徐州城门…

    “呸!一群杀千刀的!当官了不起啊!?”

    等到天刀玄卫走得远了,一名货主才敢朝着那些天刀玄卫啐了一口,怒声骂道。

    “就是!大街上骑马,还跑得这么快,要是撞伤了人怎么办?”

    “这些人那么急着赶路,难道又要去抓人?”

    “这几天抓的人还少吗?只要犯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被抓到大牢里走上一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曹顺德都被杀了,朝廷能不急吗?杀的可是朝廷的大官,那可是打朝廷的脸!”

    “嘘!你小声些,想被那些官差听到么?”

    “散了吧散了吧…”

    百姓们低头交耳了几声,便各自散去,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大街之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

    曹顺德死的第二日起,徐州四处便张贴起了缉拿黑衣人杀手的通缉令,衙役每天也上街拿人,这些日来,已有不少人被捉进了牢狱,受着各种审讯。

    不想被查到头上的凰盗帅,自第二日傍晚便离了徐州,一路南下。

    她撞见徐州刺史曹顺德被杀,又被家丁见到她从曹顺德房中出来,虽非她杀的人,但若是被官府查来,定是不小的麻烦。

    毕竟她是凰盗帅,身负数起大案,可不是干净人儿。

    于是,凰盗帅来到了庐州境内,歇了两日,见是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房中,凰盗帅双手托首,嘟着小嘴。

    “什么事儿嘛!又不是本姑娘杀的人,为什么要怪在本姑娘的头上?”

    想着那些通缉令上的画像,画地显然是自己的模样,凰盗帅便只感觉胸中气闷。

    “哼!不过是想顺两件宝贝,结果碰上这么一出,现在还被栽赃嫁祸,本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又说了几句气话,凰盗帅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街上看去。

    “如今四处草木皆兵,到处都是官差抓人,也不知道风声什么时候才算过去?”

    看着街上又有两人被官差带走,凰盗帅嘀咕一声,又忽地神色一动。

    只见远处,数马奔驰,那马上之人,皆着玄衣。

    “天刀玄卫!?”

    凰盗帅秀眉紧蹙道:“他们怎么会追到庐州来的?”

    念及此处,凰盗帅又仔细看去,才发现那玄卫领头一人,竟依稀有些眼熟。

    心中疑惑,凰盗帅尚未细想,却忽闻屋外响动,隐约可闻人语。

    “官爷…就…这…间”

    “嘘…小…些…不…打…惊…”

    交谈之声甚小,凰盗帅听不真切,但也足够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被发现了!?”

    心中一惊,凰盗帅又向街上看去。

    果不其然,那些天刀玄卫行马到了客栈门前,便翻身下马,而客栈之中,又跑出一名官差,朝着那些天刀玄卫见礼。

    “韩千户!”

    这一众玄卫之首,正是韩冷!

    见状,韩冷摆了摆手,好似说了些什么,官差伸手指了指楼上,韩冷便顺着官差所指便向上看来。

    不看还不打紧,这一看,此人却是与凰盗帅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怔!

    下一刻,只闻一声大呼!

    “不好!贼子发现了!速速与我上去抓人!”

    韩冷喊完,便纵身向着窗口处攀来。

    听到声响,屋门之外也是一阵嘈杂,但闻“嘭”地一声,那屋门被人踢开,几名官差拎着刀棍冲了进来。

    官差一进屋,便见到凰盗帅立在窗旁,其中一人扬刀指着她大喊道:“抓住她!”

    可还不等官差冲来,凰盗帅当机立断、破窗而出,半空之中,凰盗帅双足在墙上一踏,便飞身落在了客栈对面的屋顶之上。

    屋内官差扑了个空,几人来到窗边,便要跳去,奈何楼层过高,众官差惜命,只好作罢。

    “贼子休走!”

    客栈之外,韩冷见着凰盗帅要逃,不禁大喝一声。

    言罢,他竟也一个冲身,朝着屋顶上而来。

    轻功倒是不俗!

    街上,无数百姓瞧着此景,便是纷纷指点。

    官差合着天刀玄卫竟要抓一个小姑娘,还抓不着,不禁有人笑喊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平日里只知道作威作福,这下还欺负别人一个姑娘家,真是好不要脸!”

    官差闻言,怒目而视,这人才垂首不语。

    此处不提,且说那屋顶之上。

    凰盗帅与韩冷遥相对峙,二人皆持刀剑在手,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韩冷轻功不凡,凰盗帅转身若逃,他定逼上前来发难。

    楼下官差玄卫四散合围,只待瓮中捉鳖,韩冷倒是不急。

    “贼子!你杀害徐州刺史,眼下插翅难逃,还不束手就擒!?”

    欲使缓兵计,韩冷冷声道。

    “人非我所杀,我为何要就擒?”

    凰盗帅不服辩解道。

    “还想狡辩!你说不是你杀的便不是你杀的?”

    韩冷指着凰盗帅喝道,其目光却落在了凰盗帅手中之剑上。

    “风雪剑!?”

    咦了一声,韩冷问道:“蒋风雪是你什么人?”

    “我为何要告诉你?”

    凰盗帅不答,韩冷却兀自道:“当年蒋风雪生性风流,人称风雪公子,可惜其长子蒋正皓不仁,投了空玄门。其后老来得女,取名笑笑,传之风雪剑法,韩某可有说错?”

    “哼!”

    凰盗帅,应称其蒋笑笑,她仍是不答,落在韩冷眼里,看起来就是默认。

    “你父亲蒋风雪何等英雄,可叹!奈何其子女不孝,作贼为恶!”

    韩冷怆然道。

    “你!”

    蒋笑笑娇斥一声道:“不许你说我父亲!”

    父亲蒋风雪已经辞世,但生前很是疼爱自己,在蒋笑笑心目中,父亲蒋风雪便是第一的位子,怎能容得他人说三道四?

    “韩某句句属实,为何说不得?”

    韩冷反问道。

    “我…我杀了你!”

    蒋笑笑怒极一声,便仗剑刺向韩冷。

    韩冷见状,横刀一挡,便使出玄卫刀法,与其缠斗起来。

    但见二人步法腾挪,踏得屋顶瓦楞阵阵摆动,还有不少掉了下去。

    下方百姓瞧得,忙四处散开,生怕给瓦楞砸破了头。

    屋顶上,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不见胜负,但蒋笑笑毕竟年弱,功力不及韩冷深厚,其渐渐地落了下风。

    只见蒋笑笑一剑刺去,却是中门大开,韩冷闪身一躲,又见机一刀拍在蒋笑笑小腹之上。

    “哼!”

    蒋笑笑闷哼一声,身形向后退了两步,却是不服,待到她刚一立定身姿,其脚下发力,竟又朝着韩冷攻去。

    韩冷知她非自己敌手,若是使出全力,其十招之内,便可轻取蒋笑笑性命。

    但此次前来只为生擒,那封密信才是重中之重,唯有擒住蒋笑笑,施以严刑拷问,才能问出密信下落,所以韩冷倒也不曾下得狠手。

    此时蒋笑笑又挥剑攻来,韩冷轻叹一声,唯有迎战,只待寻得机会,一招制敌。

    于是,二人又拼了几招,那蒋笑笑受了轻伤,力气渐竭,韩冷见状,陡然发难,使出看家刀法来。

    这刀法霸道刚猛,刀刀全力,蒋笑笑起初还能堪堪招架。可随着韩冷刀势渐起,那刀上之力一分分逐增,蒋笑笑抵挡不住,竟是被一刀磕飞了风雪剑。

    “啪!”

    望着风雪剑落在楼下,蒋笑笑一不留神,被韩冷近身,一记手刀落在了玉颈之上,登时便晕了过去。

    拎着蒋笑笑跃下了屋顶,韩冷将她一推,任她跌在地上,只是喝令道。

    “绑了,回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