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活着出来了 4

陌上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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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平素阿保和柳玉熙基本不说话,就算遇见了,柳玉熙仅是点头致意,阿保也就傻傻地笑一笑。柳玉熙不摆架子,甚至是拿平等的目光看待阿保,但是他的经历,以及他内敛的个性,导致他无法和任何人都相谈甚欢,这一点阿保却是理解的。

    阿保去给柳玉熙上药的时候,柳玉熙也不吃惊,只是从容地让他上药。

    阿保挖了一坨药膏,都不知道如何下手,还是柳玉熙催促了,他才闭着眼睛抹了上去。

    因为紧张,阿保下手有些不知轻重,柳玉熙皱眉,却没有说话。

    阿保来之前,柳玉熙把自己能上药的地方都涂了药膏。只有极少的几个部分,柳玉熙自己勾不着,才需要阿保帮忙。柳玉熙的个性,独立而要强,自己能做的事情,他一般不麻烦别人。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阿保也出了一身热汗,不是累,而是给紧张的,慌慌忙忙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又慌慌忙忙地出去了。

    阿保看柳玉熙,就是看神仙一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离他太近,都像是亵渎了他。而且,他身上有种气,让他不自觉地生出敬仰之感,他说不明白,隐约觉得,那是一种贵气,跟他们这种默默无闻的老百姓是不同的。

    柳玉熙见他出门的时候,磕到门槛,险些还绊了一跤,还疑惑地皱了皱眉,暗忖,是不是自己平时太严肃了,所以,阿保才这么怕自己……

    与此同时,项府,项月又在闺房里狂砸东西,这一次,比上次更严重,几乎把屋子里能摔的都摔了!

    小莲还是蹲在地上默默地捡着东西,先将那些能伤人的碎瓷给捡干净了,扔到一旁的盆子里,再捡那些无关紧要的,等项月发完了脾气,她也就捡的差不多了。而后再用扫帚扫一扫碎屑,基本上就能清理干净了。这样,等老爷来的时候,也不至于脸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项月每次见小莲捡东西,都觉得火上浇油一般,有的人在气头上,对方越是忍气吞声,她便越想折磨。

    脚边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可以踢,项月就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连茶带杯地一起朝小莲摔了过去。

    茶杯砸中小莲的手臂,又滚落在地上,茶水洒了小莲一身,好歹茶水不热,小莲没觉得烫,只是砸中的那块地方有点疼,隔着衣服,小莲也看不出伤口,只觉得肯定是青了!

    虽如此,习惯忍气吞声的小莲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了项月一眼,而后拾起掉在地上的茶杯和茶盖,一起放进了装垃圾的盆子里。

    项月还想拿东西再扔,但是桌上的最后一只茶杯也给她扔完了,便冷哼一声,坐在了旁的圆凳上,大口地喘气,想来摔了半个时辰,手也酸了,人也有点儿乏了。

    但她的怒气还没消,眼里盛满了怒火,语气恨恨,“这么大的火都烧不死她,李常笑,还真是福大命大啊!本小姐就不信,她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这话说的嘲讽,又咬牙切齿,带着一种极致的恨意。

    人是她派去杀的,她自然也派了人去盯梢,李常笑被救出来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项月耳朵里。这事儿,她花了不少心思,自以为万无一失,就在家里等着李常笑身死的好消息。哪怕是烧残了她,缺胳膊短腿,或是毁了容貌也好。谁知,对方不但没死,连一点儿重伤也没有,如何让她不生气。

    小莲以为项月还想再干一回,心里不免忐忑,小声道:“小姐,这事儿咱们已经做得够冒险了,你可千万不要再来了!这要被抓住了,就算是小姐你,蓄意杀人,也难以脱身啊!”

    闻言,项月狠狠皱眉,睨着小莲道:“你懂什么,我要做事,自然是想办法干稳妥了,万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话音未落,门口便有一人接口,“你要做什么事?”

    就见一位身穿深绿锦衣的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相貌与项月有三份相似,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奸猾气,此人正是项月之父,项光。

    项光见了满地的狼藉,眉头就是一皱,对项月道:“月月,你又因什么事发脾气了?方才,又说要干什么事?”说出这番话,项光却是有些无奈又头疼。

    他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孽,十三岁那年她离家出走,回来后就变了。那时,他本要好好责罚她一下,让她不知轻重,离家出走。可急坏了他,把莱州城翻遍了,也没找着她的影子。城里人还道是出了大案子,寻通缉犯,谁人知道,是他项太守的掌上明珠离家出走了!

    谁知她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把自己的怒气都消磨光了,在屋子外面好话说尽了,她硬是不肯出来,正要砸门的时候,她出来了,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自己怀疑她在外面受了委屈,想替她出头,她却什么也不说。先前都闹绝食了,自己也不敢逼她,直到一个月后,她主动告诉自己,说是在外面轻信他人,差点儿让人卖了,心里很受打击,故而才如此。

    自己也就信了,谁知,她此后性情大变,平时倒是没什么,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大发脾气,尤其喜欢摔东西。有一次,自己也就是说她两句,她二话不说就要走,他又是个爱女如命的人,出走一次,就变成这样,再走一次,他如何放心。家里也不差这点儿钱,也就由着她去了。

    项月微微皱眉,仔细看了项光的神色,确定他没听到什么要紧事,便随意道:“没什么,就是我最近去谭府,雅伦哥哥都不肯见我,我心里烦,就想做点什么讨他的欢心!”

    闻言,项光叹了口气,避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项月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劝道:“月月,虽说我们项家和谭家在你爷爷那辈就约定了你们的婚事。事到如今,你爷爷过世许久,我又带着你背井离乡多年,难保这事儿不发生变化。为父也拜访了两次谭府,在朝中更是时常跟谭太尉打交道。谭夫人跟你母亲是好友,她也很喜欢你,看得出来,她是赞成这件婚事的。但是,谭太尉在这件事情上,却有点儿保守,既看夫人的意思,也看儿子的意思。主要是谭家公子雅伦,我看他好像不太喜欢你,我听说,他还跟一个贫民女子纠缠不清,可见一颗心不在你心上,你去了,他也是爱理不理。没成亲,他就这样对你,这要是你嫁过去了,为父也不在你身边,无法时时刻刻都关照你,你要是受了委屈,为父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