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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跟踪
窗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叶欣然安静的托腮，看向落地窗的方向，身后的绿色植物随着空调风微微摆动，影子在落地窗中，若隐若现。
她年轻的时候，总是那般热烈的以为，爱是一种激烈的迸发，像是精卫填海，夸父逐日一般，要的便是这种义无反顾的壮烈。
那时，她甚至想着，若是江离说，天黑了，我要光。她也会“噗”的一声燃烧自己，仅余下一声沉重叹息，化为火焰。
世人求爱，刀口舐蜜，殊无欢喜，已近割舌。
那都是年轻时候的想法。
叶欣然以为，终有一天她会成长，甚至……她觉得自己已经在成长了，可是……
环顾四周，她终究还是在心底落下一声叹息，若真的成长，她早就应该在这段感情中抽身，再不回顾。
现在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无法放下罢了。
为爱，被钉上十字架不是浪漫，自己走上十字架才浪漫。
她……便是亲手，一点点将十字架嵌入自己的四肢，一点一点，哪怕血肉模糊。
“等很久了？”身侧突然站着一人，原本明朗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有些沧桑起来，许如意。
“不算太久，坐！”叶欣然点了点对面的位置。
“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了。”许如意缓缓坐下。
“怎么会？在狱中，你看了我很多次，我很感激！”叶欣然垂眸，掩去其中的自嘲。
“但我一直瞒着潇潇。”许如意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潇潇快生了，预产期在下个月初。”
叶欣然愣了愣。
照片上的潇潇，不再是之前那个总是明艳刚烈的女人，反而周身盈满了淡淡的光芒，也许……那便是传说中的母性光辉吧。
“很美……”她由衷的喃喃。
真的很美。
“我希望让她生完孩子，情绪稳定下来，再告诉她你的事情……”许如意迟疑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叶欣然起初一阵茫然，随后才苦涩摇头：“不用告诉潇潇了，有我这个坐过牢的朋友，她也算倒霉了吧……”
“你怎么这般……”许如意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也许，谁经历了这些事情，都会变成这样吧。
“这般妄自菲薄？”叶欣然却看出了他想说的话，顺着许如意的意思说了下去，“许如意，我并非妄自菲薄，而是……终于认清了自己。”
“……”许如意沉默良久，方才干硬的转移话题，“叫我出来，有事吗？”
叶欣然原本放在咖啡桌上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她终于坦然抬头：“江离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变成那样。
“你也看见他的另一面了？”许如意诧异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另一面？”叶欣然皱眉。
“你入狱的那一天，江离突然晕倒，身体很虚弱，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许如意的解释很简洁。
“我要听具体的事情！”叶欣然皱眉。
“你以为我不想听！”许如意猛地抬头。
“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几乎没人知情，因为江离的能力，让人不敢质疑，加上……他毫不手软的直接将锦市另一大地下家族秦家几乎连根拔起，所有人人人自危，唯恐殃及池鱼……”
许如意顿了顿：“那一段时间，我以为阿离像之前得知你坠机之后，精神所谓而已，所以去了医院，可是到了医院我才发现，不一样……”
不一样……叶欣然迟疑：“哪里不一样？”
“江离的病例全数被医院锁了起来，没有任何人查得到，即便是江老爷子去，医院也不敢拿出来，因为这是江离的命令……”
这般保密的病例……叶欣然蹙眉，那天，两种情绪的江离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叶欣然，你……也知道，现在的江离和以前不一样……你打算……”许如意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满眼的复杂，叶欣然还是看在眼中。
现在的江离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江离，开始懂得对她好了，以前的江离，会为她挡枪，而现在的江离……
“许如意……”叶欣然突然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眼眶不自觉便湿润了一些，“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打算，我累了……很累很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一会儿离开之后，我便会彻底放弃……”
也或许，很久很久以后，才决定放下……
她是真的茫然了。
许如意安静的看着她，眼神中溢满了无奈，眼神不忍般朝着窗外看去，一闪而过的黑色轿车，他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叶欣然皱眉。
“你约我出来的时候，我在江氏大楼……”许如意突然开口。
叶欣然指尖微颤：“哦。”她垂眸回应。
“叶欣然，你信不信，有些感情，融于骨血，若是剔除，除非剜心抽骨？”
“什么？”叶欣然疑惑。
“即便是在江氏大楼，我也没和江离说我出来见谁，怎么会留下破绽……”许如意突然低声喃喃，“他怎么在这里……”
“许如意？”叶欣然眉心皱的更紧，为何……她听不懂这个男人的任何话语。
“叶欣然，做个试验吧……”许如意蓦然抬头，眼睛亮的惊人。
叶欣然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朝着窗外的街道走去。
“站在这里，不要动！”许如意伸手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钥匙，心中却也庆幸，自己昨晚新提了一辆车，某个男人恐怕是认不出来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叶欣然总觉得许如意也神经了。
“总之，站在这里不要动！”许如意再三强调，视线微微朝着一旁角落中窥视一眼，下一秒人已经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叶小姐！”叶欣然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微微一头，竟然是古瞳？那个……被江离称为“影”的女人。
她叫自己什么？叶小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叶欣然想着，否则，此刻古瞳为何看着自己，脸上一派谨慎。
“古小姐！”叶欣然回了一声。
“我出来逛街，没想到刚碰见离，又碰见你……”
离……江离也出来了？
叶欣然皱眉，只是还没等她深思，一旁便突然传来几声吼叫。
“小心，刹车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