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明王

月海星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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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亏了夜视仪的强光保护,布希海德能够睁着眼睛看完刚才那一幕。耀眼的强光黯去,夜色重新笼罩山谷。“霸王龙”瘫倒在城墙上,尽管拥有完善的EMP和过载防护,但在上帝之鞭一般的雷击面前还是无能为力。

    几被战火淹没的河谷暂时恢复了平静,雇佣兵零星的攻击消停了,一时间进退维谷。哈里发国精锐部队也趁机逃向荒野,他们本来已经折损得所剩无几,这个时候觉得或许还是逃命比较好——反正他们加入哈里发国也只是为了毒品、钞票和女人,而不是为了什么信仰和理想。

    黄龙在一阵耀光中再次闪现,就像是从雷电还原成了人类。他转头说道:“那玩意儿暂时宕机了,别太乐观,至少驾驶舱里的那个家伙可能还没死。”

    话音刚落,突然一片火光从整个营地里升起,映亮了河谷夜空。巨大的爆炸淹没了众人的听觉,仿佛瞬间变成一阵寂静——如果不是戴着电子抗造耳机,巨大的声压会让耳朵暂时失聪。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胸腔好像被狠狠锤了一下,不论空气还是大地都震动了起来,经久不息。

    大家抬手遮住强光,向遗址营地看去。只见巨大的爆炸将烈焰和成百吨的岩土、残骸送上了空中。光芒稍稍黯淡,只见那些十几米高的火焰竟然都呈现出通红的颜色,血红色的烟雾借助着升腾的热空气不停的膨胀,将几十米高的蕈状云映染成恐怖而诡异的样子——就像地狱中的恶魔用尸山为薪、血海为油,燃起直窜人间和天堂的地狱之火。

    阿萨德教授抬头看向空中,神色渐渐变得惊慌。不一会儿,伴随着淅沥的暗红色血雨,许多的残肢断臂和形状难辨的血肉从空中落下,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幸亏元空还没有收起“小太阳”,残骸和血雨落在白光中,变成一片青烟和灰烬。

    天边透露出微微的光亮,凌晨正在接近。城墙后面升腾着火焰,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口巨大的地狱火炉,很是魔幻,但又十分现实。一片火海的营地中传来呜咽般的呼啸声,如同万鬼同哭。大家心生疑窦——在这样的爆炸之后,营地里应该没有什么活人了。不过……这诡异的呜咽声似乎也不是人类的声音。

    然而还容不得大家细想,卡车的轰鸣声又远远的传来,一片刺眼的车头远光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摇摆着——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立刻在河床间的乱石后隐蔽,躲藏在阴影之间。只听浩浩荡荡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机枪零星射击的声音。随着一阵嘎吱声,一队乌尼莫克卡车和悍马越野车在山路空地上散开停下。这些军车原本都是土耳其从欧洲的北约盟友那里采购的,然后转手作为军援送给了中亚的“自由民主斗士”们,然后又不知何时落到了哈里发国手中。只见从这一片威武的车辆上,百来名士兵如同下饺子一般跳下,他们穿着美军四色丛林迷彩和虎纹迷彩,手里揣着清一色的北约武器——各式各样的AR-15、F2000、G36等等,声势甚是浩大,乍看起来军容还甚是整肃。然而在目睹了震天动地的爆炸和远处营地上空的诡异火云后,这些驰援而来的哈里发国士兵开始迟疑和害怕起来,骂骂咧咧、互相推搡着就地散开。

    “妈的,上飞机之前应该看看黄历的。”

    不知是“飞翔的荷兰人”小队里的谁小声啐了一句。话音刚落,一小队哈里发国士兵散开在河床里,双方打了一个照面。“飞翔的荷兰人”和501小队当即开火,几个还在发愣的大胡子就地倒毙,飞溅的血液和脑浆在岩石上留下一滩滩“漂亮”的壁画。

    轰隆一声——就在这战斗再次一触即发时,营地那边传来一声震天的轰鸣,山脚下突然喷出一股冲天的血红色火焰——正是天坑入口所在的地方,所有人都惊疑的转头看去。血光冲天的遗址中似乎有一个什么庞大的东西,巨大的阴影在火海上空随之而摇晃。

    元空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只听咚咚的声音从营地里传来,这个巨物正在践踏着大地,诡异的吼叫声越来越响亮。而与此同时,遍地的血肉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沸腾蠕动着,找准机会和附近的同类融合在一起。哈里发国的士兵们上一秒还正大呼小叫着要开始进攻,此时都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色变得惊恐。他们对于晨星会在这里进行的勾当毫不知情,但不妨碍他们对这些邪恶而诡异的魔法产生本能的厌恶和恐惧。

    “血魔法!是血魔法!是憎恶!巨大的憎恶!”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阿萨德教授这次却惊惶了起来。“飞翔的荷兰人”小队面面相觑,他们能回忆起“血肉魔法”这个名词,在以前的反魔法训练中他们学习过相关的必要知识,但也只是用动物进行过寥寥几次实验和实际训练——毕竟血魔法是十分邪恶的禁术,精通此道的人十分罕见,而且大多也不会和当局合作。尽管纸上得来终觉浅,但从教官的训导、曾经目睹过的实验以及此时阿萨德教授的神色中,他们已经理解了事态的严肃性。

    轰隆!——血红色的火墙从城墙后升起,仿佛惊涛拍岸,一个巨大的生物在火焰中跃上城墙。但见它有着蜥蜴般的头部和身躯,腐烂的红色表皮上没有一片羽毛或鳞片,反而布满了各种残肢和骨骸,巨大的前爪上连结着筋膜和白骨组成的破烂翅膀。昂头长啸时,它比身旁那个“霸王龙”都高出一头。

    哈里发国士兵们登时目瞪口呆,两股颤颤,然后所有人哗然而作鸟兽散,有的人赶紧钻进车内发动车辆,有的人连车也不顾了,转头撒丫子就跑。

    “蜥蜴”长啸一声,布满锯齿的口中喷出红色的火焰——那火焰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和邪恶的气息,然后俯身翻过城墙。只见它修长的身躯只有一对萎缩的后腿,头上也只有一对触须和两道小缝,里面只是一对浑浊的圆珠——就好像发育不完全的畸形胎儿一般。它并没有径直冲向河床,而是耐心的收集遍地的血肉,从遍地的血魔法火焰中汲取力量。

    “你们和其他人质都撤退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元空说道摆了摆手——哈里发国士兵扔下了几辆军车,这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但是布希海德并没有任何表示,那名话多的队员也说道:“啊,我喜欢打僵尸。”

    蜥蜴型憎恶吼叫一声,向着沟壑慢慢爬来,那名贫嘴队员惊呼一声赶紧躲回了岩石后面,然而情况危机,队友们甚至无暇鄙夷的瞪他一眼。这时,深沉的夜空边缘闪烁着两点光芒,两架F-35即将到达——是空军型的F-35A。

    “曼巴即将到达指定地点上空,发现……呃……那是个什么东西?”

    长机飞行员看着屏幕上由EO-DAS获取的图像,目标地点就在前头远处的山谷里,有一个奇特的玩意儿正慢慢向着地面上的友军靠近,友军身旁还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员,而前头不远处的遗址已经如同一片巨大的废墟和火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曼巴01、曼巴02,目标不明生物,‘幽灵船’东北距离500,空域安全,可以攻击。”

    通讯员接手了引导工作,通过数据链对两架F-35A进行引导。

    “曼巴01明白。”

    “曼巴02明白。”

    两架F-35A迅速降低高度,由于刚才迟疑了一会儿而错过直接攻击的时机,不得不从营地附近低空飞过。两架战机趁机进行目视观察,那只光滑而诡异的大蜥蜴几乎历历在目。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僚机惊呼道。长机只是摇摇头一叹——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多看、多听、多问,通讯员也只是说道:“请专注于火力任务!”

    “明白。”

    两名飞行员平静的说道——尽管心里惊疑又无奈,但工作就是工作,更何况通讯员的声音又那么好听,肯定还是个大美女。

    两架战斗机绕了半圈进入攻击线路,投下4枚GBU-32。

    爆炸覆盖了目标,目标在火焰中昂头长啸,并未如美军所想的那样死去。火焰消散,只见“蜥蜴”的身躯几乎被炸弹撕碎,像是一堆白骨和血肉勉强连在一起,血污和脏器洒落一地。但即使如此,“蜥蜴”却在迅速融合,巨大的血泡在它身上鼓动着。周围的残骸血肉开始枯萎,但它们身上火焰越来越旺盛,血红色的光芒向“蜥蜴”的身上汇集——攻击没能杀死“蜥蜴”,反而激怒了它。它疯狂的攫取着周围的所有血肉和魔法,身躯越来越巨大和狰狞。

    “我他妈早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贫嘴队员啐道,抬枪开始射击。“飞翔的荷兰人”小队散开队形展开攻击,动力装甲和蜘蛛战车都加入了狂轰滥炸中。“蜥蜴”开始奔跑,强有力的前爪在沙土上犁出长长的深沟,修长的后身像蛇一样扭动,一阵飞沙走石,速度越来越快。猛烈的火力对它几乎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不论那种口径的弹药打在它身上都如同打进了泥沼中,连个泡都不冒。但是大家也只能继续射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哦天呐……”

    人质们开始溃散了,有人逃出了蓝白色光球的范围。

    突然又是轰隆一声,钢铁和机械再次发出巨响。就好像看准了时机一样,“霸王龙”又重新启动——“巨魔”并没有死,正是他引爆了早就埋藏好的炼金炸药。这种炸药中混合了血魔法,被爆炸波及到的生物——不论是已经死掉的哈里发国士兵,还是被牺牲掉的雇佣兵们,现在都成了这个大蜥蜴的一部分。

    “霸王龙”踉跄的站了起来,各子系统都在陆续重新上线。尽管雷达和火控系统还未完全恢复,但武器已经可以进行射击。钢铁和机械发出嘎吱的铮鸣,伺服电机嘶吼着,就像“巨魔”的狂笑,机炮和四联机枪对准了失去保护的人质。

    “卧倒!”

    梓林大喊一声,当即将一颗手雷——或者说手雷一样的玩意儿丢向溃逃的人质。慌乱中的人质清醒了一些,都听话的就地匍匐。手雷弹开外壳、发出灰色的光芒,突然间,汹涌的旋风向着手雷上空汇集,在人质上空产生了一个奇特的半球体。厚实而半透明的球体中夹杂着席卷过来的灰尘沙石,缓缓流动。而处于球体之中的人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听力,而是附能手雷以奇特的力量凝聚了大量空气,形成了一种空气的超高密度非晶体。只见空气不停的散逸又聚集,猛烈的大风裹挟着沙石不停的盘旋,犹如木星风暴。即使是130mm炮弹也无法击穿这个“木星”的大气,飞速的弹片在一米厚的障壁中无奈的停滞,看上去就像明胶弹道测试的慢镜头一般。

    “霸王龙”又趔趄了一下——就仿佛座舱里的那个大胖子压抑着狂怒并苦苦支撑,然后从城墙上跨下,向着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这时,天边的两道蓝色光点又绕了回来,F-35A已经完成了一个盘旋——空军的F-35A不需要STOVL功能,也有着更小的翼载荷,低空机动性比起海军和陆战队的两个兄弟更好。

    两名飞行员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一万个问号,但是他们明白一件事情——炸弹似乎对那个怪物没用,但他们至少要干掉那架直立机械。

    “直立机械搭载了光电压制系统和近程防空,请小心。”任务专员又说道。

    “曼巴01明白,我先攻击。”

    “明白,就在你身后。”

    两架F-35A这次并没有降低高度,它们的EO-DAS受到了“霸王龙”的干扰。只不过SDB航空炸弹并不完全依赖EO-DAS的指引,惯性、GPS、激光、雷达甚至电视制导都在设计之内。“霸王龙”徒劳的使用四联高射机枪进行反击,FN-16近程防空导弹喷射着耀眼的火光窜上天空。两架F-35A已经开启激光和电磁对抗系统,天女散花般抛下一片GBU-53/B炸弹和热焰弹并旋即机动,“霸王龙”的防空火力连它们的尾气都摸不到。

    一片火光和爆炸覆盖了“霸王龙”,数枚直接命中,数枚近失。“霸王龙”的外部挂载几乎被尽数摧毁,一个趔趄跪了下来,关节处汩汩的淌出机油。然而——“蜥蜴”还在继续前进,它硕大的身躯上滴洒着脓血,裹挟着邪恶的火焰,布满脓疮的表皮上还残留着没有完全融合的人脸,甚至还保留着临死时扭曲惊怖而毫无生气的面孔,无数的残肢如同纤毛一样随着冲刺的步伐而摆动。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恐怖的景象也逐渐历历在目。

    “哦天呐……天呐!”

    人质们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正是因为他们了解这方面的科学,所以比一般人更了解这玩意儿的恐怖之处。

    “你们应该用炼金铝热炸弹,威力越大越好……”

    松涛淡然说道,跳上河岸。他淡定的面对着那个一口能吞下吉普车的巨型怪物,身上泛起闪烁的绿色光雾。无数的藤蔓和枝桠在光芒中飞速生长,他的身形陡然增大,变成了神话传说里的鹿首树妖一般的生物——两米多高的身躯枯瘦而威严,头上的枝桠如同鹿角,身上披挂着长袍一般的毛皮和树叶,手持一把树枝形成的长杖,两眼扑腾着绿色的光焰。

    怪物冲出外围的遗址,躬身一声嘶吼,似乎想从百米外直接飞跃过来。“树妖”将长杖往地上一跺,一股隐约的力量随之顺着地面而荡漾开来。顿时,怪物身下一阵绿光闪烁,身上又腾起一片晶莹光雾,裹挟着红色的血雾被“树妖”吸引而去。怪物趔趄了一下,几乎颓萎在地上。“树妖”又一挥长杖,那些遍地还在活动的血肉残骸像烤肉一般滋啦一声,在沸腾之中变得萎缩焦黑,血魔法所赋予的扭曲的生命也消散殆尽。

    “蜥蜴”怒吼着俯下身,修长的躯体鼓动起来,白牙森森的大口爆发出血色的亮光。血红色的火焰轰隆的喷发,耀眼红光笼罩了众人的视野,甚至盖过了营地中的映天火海,将周围一切都染上一片眩目的血红色。这邪恶的火焰就像是白磷弹和凝固汽油弹,被掠过的土地沙石都开始灼烧,一旦沾上就犹如跗骨之蛆。当此时,一团炽热明亮的火焰冲向前方——只见是蒋云站在松涛身旁,手掌上烈焰熊熊。

    白炽的烈焰如同滚滚洪流,眨眼间奔涌席卷百米外,吞没了硕大的怪物和它的血红色火焰——相比之下,喷火坦克的威力只不过是一股涓涓细流。烈焰拥有铝热反应一般的高温,血肉残骸在高温之下又燃烧了起来,爆燃声伴随着火焰风暴的声浪,就如滔天山火中噼啪呼啸的树木,组成恐怖而震撼的交响乐。怪物硕大的身躯在火光中扭曲翻腾着,痛苦的嘶鸣声被山火般的熊熊呼啸所湮没。

    所有人——人质和“飞翔的荷兰人”小队,以及所剩无几的敌人,都躲在沟壑、岩石和遗址的阴影里,抬起手臂遮挡着这灼热的火光。

    光芒稍稍黯淡,然而令人惊愕震撼的场面仍未结束——突然,元空出现在垓心,身影发生了变化。蓝白色的光芒变成了火焰,光球仿佛真的变成太阳,喷吐着焚尽一切的日珥。烈焰纯净而汹涌,就如佛经中所说不动明王之智火。在这光芒的映衬下,天地间都变得晦暗幽邃,只剩下这熊熊火光。

    而烈焰下的那人陡然变得高大,像是佛寺和神殿中的高大威严的明王和众神,像是守护山门的金刚神将,似乎面目之中喷发着烈焰,青黑色的身躯上流淌着明亮的光芒,就像熔融的金属和熔岩,轮廓变得嶙峋而威严。只见元空左手持黄金罗索,右手持一长剑,背后似有一轮燃烧的光晕,火焰上下翻飞,仿佛飘扬的迦楼罗之焰。燃烧的长剑上缠绕着一条黑龙,做吞饮利剑之状。

    在恍惚之中,众人又见元空手中长剑一举,脚下突然烈焰环绕,仿佛生出火红的莲花一般,他就站在那烈焰莲台上。又听他口中叱咤,声同天上惊雷,不知所云。温度陡然升高,整个世界都湮没在炽热的火光中。太阳般的护盾突然消失,随着元空左手一指,仿佛整个河谷中的风都汇集在一起,滔天裂地的火光随着奔涌的空气向着前方激荡汇聚。只见在怪物和直立机械的身后,一个漆黑的球体突然闪现。纯净深邃的球面如同镜面,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通过虫洞的事件视界观察着浩渺深奥的宇宙。

    怪物和直立机械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向紫黑色的璀璨球体,在盘旋的火光中扭曲撕裂。无穷的火光和热浪向着球体汇聚,连带着大地上所有的秽物和尘土,就好像黑洞吸引着宇宙中的气体和尘埃、撕扯着周围的天体,形成一个炽热发光的漩涡圆盘。火焰和光芒包裹着“黑洞”,犹如地上的恒星,散发着穿透亿万光年黑暗和虚空的光芒。飞舞的碎石沿着优美的弧线飞向这炽热的火球,就好像太空中流浪的彗星一头扎进巨大的恒星中。

    火球向着营地移动,变得越来越大,就像太阳从城墙后冉冉升起,连这历经千年而不倒的城墙和遗址也要经受不住这股力量,砖石瓦砾崩落纷飞。突然,随着一声浪涌般的轰鸣,火球崩溃了,汹涌的风暴化为一片火雨消散。世界渐渐又恢复了寂静幽暗,刚才的一切就像太阳升起后的朝露一样,倏忽消失。只有火球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个漩涡状的巨坑,像是被天神用巨大的犁细心的耕过。除了各种散落的残片和碎岩,以及徐徐燃烧的余烬,巨坑里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