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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暖回到家里，把事情给郭敏芝说了说，郭敏芝觉得那冯佳佳做的确实挺过分的，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之后又说让顾暖暖晚点再给顾大海和程桂兰送些南瓜馒头。
顾暖暖应着，说那就傍晚好了，省的那冯佳佳还没走，爷爷奶奶又不在家。
到了快要晚饭时，顾暖暖才又将南瓜馒头给顾大海和程桂兰送去。
到的时候，顾大海正在看书，程桂兰在厨屋里做饭。
顾暖暖说过是来送南瓜馒头之后，顾大海给顾暖暖拿了几包豆奶粉，这是二伯前几天来的时候给他买的。
顾暖暖看着那几包豆奶粉，往事立刻涌上脑海。
顾暖暖记得那时候他们一家还没搬出去，她还在主屋睡。
有一天，她看到程桂兰给顾大海冲了一杯香喷喷的东西，闻着就觉得很好喝，顾大海说让她尝尝，程桂兰却把她支开了。
于是后来她就趁着顾大海和程桂兰不在的时候，从抽屉里偷偷拿出了一小包，她打开个小口子舔了舔，甜甜的很好吃，不冲泡也好吃。
就在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程桂兰突然回来了，她兴许是吃的正在劲儿头上，就没听到声响，当然这一幕也就落在了程桂兰的眼里。
顾暖暖对于程桂兰当时的话记得很清楚，程桂兰当时说：“这好东西是你二伯特意给你爷爷买的，哪里是你能吃的，你个偷东西的疯丫头以后不准吃了，就算吃那也是他们吃，我都没让他们吃，你能吃吗？”
顾暖暖很清楚程桂兰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孙子。
偷吃东西确实是她不对，可这番话也真的挺让她幼小的心灵受伤的，那时候她没喝过什么牛奶豆奶，对这当然是稀罕的很，她觉得不仅仅是她，就算是换作任何一个没吃过这的孩子都会忍不住偷来尝尝。
只可惜，谁让她是个女孩，比不得家里的男孩子受重视。
顾暖暖还记得当时她为这事哭了半宿，之后不管二伯给爷爷奶奶带什么好吃的，她都不吃一口，看都不看一眼。
而此刻，顾暖暖看着手里的几包豆奶粉，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还是爷爷对她好，还是爷爷疼爱她。
只是，这一年，不知道会不会和上一世一样失去爷爷。
程桂兰从厨屋里出来，看到顾暖暖手里豆奶粉后，倒也没说别的，只是说让顾暖暖回家后和小康一起喝。
顾暖暖从主屋出来后，在院子里见到了张明霞，张明霞应该是专门等着顾暖暖出来，因为她手里此时已经拎着几个水果，有苹果，橘子和梨，见到顾暖暖出来就塞到了顾暖暖手里让她拿回家吃。
还不错，下午时说让顾暖暖先回家，回头她给买吃的，这果真没食言。
不吃白不吃，顾暖暖欣然接受。
到了家里，顾暖暖将手里的水果和豆奶粉往桌子上一放，向郭敏芝笑道：“妈，送的南瓜馒头值吧，回来还能带些水果和豆奶粉。”
郭敏芝往桌子上瞅了瞅，笑了笑，“恩，爷爷奶奶这次怎么明着给你这么多？”
要知道，之前顾大海和程桂兰给这边东西的时候，都是藏着掖着给的，而且白天不敢给都是晚上，现在天还没黑，就让顾暖暖大摇大摆的拿回来这些，还真是让郭敏芝意外。
“你猜？”顾暖暖考起了郭敏芝。
顾暖暖这么一问，郭敏芝就明白了，说道：“你婶子给的吧，应该是她大姐给带她买的，我就知道你奶奶没这个胆量，顶多给你其中一样，还得是少量的。”
对于这些郭敏芝已经习惯了，所以说起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打趣的味道。
再说了，这几年程桂兰也好多了，至少有时候还会偷偷往这边送点别人看望她时买的礼物，说话也客气了不少，兴许这就是分家的好处，不在一个院子里，见的面少了，也就没什么可生气可吵的。
当然这并不包括顾华民和张明霞。
顾暖暖听了郭敏芝的话，笑嘻嘻的说郭敏芝看程桂兰看的可真透彻。
郭敏芝往顾暖暖的额头点了点，道：“没你透彻，更没你鬼灵精。”
顾暖暖笑眯眯的缩缩头就回了她的屋子。
最终，顾暖暖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乌云密布，顾暖暖中午放学回来，路过老家的时候准备进去看看顾大海，还没进去就看到顾大海和顾香兰从里面出来，看穿着像是要外出，顾暖暖就问这是要去哪儿。
“你爷爷总是吵着肚子疼，前两天去县里医院看了没见效果，我这准备带你爷爷去市医院再看看。”
顾暖暖的的嗓子眼有些难受，最近顾大海特别喜欢打麻将，所以顾暖暖放学就没来老家，今天本来是要来看顾大海的，却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消息。
顾暖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姑姑，还有爷爷你们路上小心点。”顾暖暖此时脑子是嗡嗡作响。
回到家里，顾暖暖强忍着心里的痛楚吃饭，吃过后放下碗没休息就回了学校，学校现在还没人来，她向值班室借了钥匙才进入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埋头趴在桌子上大哭了一场。
一下午，顾暖暖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每次她都是面无表情的自己站起来罚站，一会儿在坐下。
兴许是老师已经习惯了她不认真听课，所以她的表现老师也没太当回事。
晚上，家里刚装好的固定电话头一次响起，顾家民兴致勃勃的接了电话，却是顾香兰打来告知顾大海病情的。
“医生怀疑是肝癌，建议明天再做一个详细检查做确诊。”
顾暖暖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看书，电话里头的消息她能听到，可即便是她早就知道的结果，却也忍不住落了泪，她将长头发散下来遮着脸，以掩饰自己此刻的伤心。
顾家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不知道说什么了，愣了一下神向顾香兰“哦”了一声就挂了。
与其是说挂，倒不如说是失魂落魄的将电话不小心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