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④②话

涩老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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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早上就吃什么了,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又要上大号?”我一边抬脚往外走去,一边不忘揶揄了苏珊珊一句。

    苏珊珊哼了一声,没有理我。

    我走出厕所,走回长廊,发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也多了些人,都是抱着书去上课的同学。

    我晃了晃脑袋,觉得脑子里现在是一片浆糊。

    走回宿舍,我看了一眼挂在吊扇上的孟玉婷,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学姐你相信么,这栋楼里除了你,原来还有一大帮的女鬼。”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孟玉婷闻言,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怎么可能,这栋楼是我的地盘,偶尔有几个路过的我还信,但是常驻一帮是不可能的。”

    我原本还想嘲笑她,生前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做了鬼还跟人抢起地盘来了,但是话刚准备出口,却又猛然想起她竟然能够吃鬼的事情,所以一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大早就骗我,你真是吃饱了撑的。”孟玉婷看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是跟她在开玩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所以索性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找了点饼干和牛奶默默地吃了起来。

    “陆椛意,你这两天不太正常,我看你印堂有些发黑,这可不是好现象。”我没有说话,但是学姐却又飘到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道。

    我刚刚被一大群女鬼追着跑,现在猛然有另外一个女鬼突然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即使她是孟玉婷,我还是下意识地被吓了一跳。

    孟玉婷显然不高兴我这个反应,所以翻了个白眼,说道:“大白天看把你吓的。”

    我真是欲哭无泪,大姐,虽然是大白天,但是也改变不了你是女鬼这个事实啊。

    当然,这句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因为我怕被她虐死。

    不过,刚才她说我印堂发黑,这不是真的吧。

    想到这里,我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小镜子照了起来。

    刚才在厕所照镜子的时候还没有发觉,现在被孟玉婷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发现自己的印堂透着点隐隐约约的黑气。

    我仔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却又突然恍恍惚惚地觉得镜子里这个人是谁呀,突然有些陌生。

    我皱了皱眉头,但是下一秒就大喊了一声,扔掉了镜子。

    “怎么了?”孟玉婷连忙飘到了我的身边问道。

    我惊恐地指着桌子上的镜子,然后对孟玉婷说道:“刚才我看见镜子里的我对着我自己笑!”

    孟玉婷忍不住伸手敲了我脑袋一下,但是她根本没法触碰到我,只是这么做了个架势。

    “你魔怔了吧,自己对着自己笑还吓着自己了。”孟玉婷一副对我的愚蠢忍无可忍的样子。

    我也是急了,指着镜子喊道:“真的,我可以发誓,我刚才绝对没有笑,镜子里那个绝对不是我。”

    或许,准确的说,一开始那个印堂发黑的是我,但是后面那个“我”绝对不是我。

    孟玉婷大概是很少见我这么着急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沉着声音说道:“陆椛意,我没有在开玩笑,你挺好,你现在必须仔仔细细将你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地给我说一遍。”

    我被孟玉婷的语气吓了一跳。

    难道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正好这时候苏珊珊也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我跟孟玉婷一个严肃一个惊恐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我没敢多做他想,连忙将自己这几天的事情都讲诉了一遍。

    虽然睡梦中还有昨天早上进入到那片荒芜之中,以及今天在公厕里面见到女鬼的事情,我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但是此刻,我一点都没敢隐瞒,原原本本地给她们两个讲诉了一遍。

    听完我的讲诉之后,孟玉婷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陆椛意,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这些事情?”连一向喜欢嘻嘻哈哈的苏珊珊这时候也板着脸问道。

    其实在讲诉之前,我原本还没有这么紧张,但是现在看到她们两个人的脸色,我的冷汗都出来了。

    只见孟玉婷和苏珊珊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对我说了一番话。

    而听完她们的话之后,我立刻吓得整个人都傻了。

    孟玉婷说,在东南亚一带,盛行着一种十分恐怖的巫术,这种巫术现在普遍被称为“降头术”,最近娱乐圈闹得沸沸扬扬的某明星的被下降头使得这种邪术被大家津津乐道。

    其实这种巫术十分邪恶,一般都是被用在害人的方面,一个精通此术的巫师,不仅可以控制被下了降头的人的神智,还可以改变他的命数,甚至还可以杀人于无形。

    而降头术又分为三种,分别是“药降”“飞降”“鬼降”,药降就是将毒蛇,蜈蚣,黑蜘蛛,毒蝎子,癞□□这屋中毒物放在一个密封的坛子里,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一只因为沾染了其它四物的毒气,所以被拿出坛子不久之后也会死亡,然后就将这最后剩下来的毒王烘干研磨,制成粉末。

    如果将这种粉末放在想要加害的人的食物里,让其服下,时间不久,被加害的人就会出现神经错乱,癫狂,身上的某一处会开始疼痛难忍,随后会发展到全身都疼痛,最后会腐烂,死去,跟那些毒物一样。

    而鬼降,就是养小鬼,也叫做古曼童来为自己做事,甚至是加害别人。

    在这三种法术里,还属飞头降最为恐怖。

    它比药降的高级之处在于,它只需要取得对方身上的任何东西,比如衣服,鞋子,贴身挂件,甚至只是一根头发丝,当然,最好的要属对方的生辰八字。

    只要取到这些个东西中的其中一样,做法的巫师甚至都不用见到需要加害的人,就可以直接做法。

    但是下这种飞头降的时候,巫师自在夜晚才会出来行动,白天倒是能够跟正常人一样,丝毫看不出半点端倪。

    而到了夜晚,降头师的头就会跟身体分家,然后四处飞行,四处去找胎儿的鲜血吸允。

    相传,因为婴儿是由阴阳之精血凝结而成,所以如果吃的越多,不仅能延年益寿,还可以大大地提升修为。

    “真是没想到我们国内竟然也有人在练这种鬼东西。”苏珊珊十分不耻地说道,但是脸色却还是越发沉重。

    听到这里的我已经是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愣愣地看着她们两个。

    身体和头分家,白天竟然还能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这种事情,光想想,就觉得汗毛倒立。

    大概是见我脸色惨白,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孟玉婷又开口说道:“不过现在不用太担心,最近也没听说有谁家孩子出事,所以这个人应该还没有练到飞头降。”

    苏珊珊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这种邪术对练的人本身伤害极大,一旦有个万一,自己就将万劫不复,所以一般都是有血海深仇的人才会练。”

    听到苏珊珊说到血海深仇,我连忙说道:“我可从没有跟人结下这么大的仇。”

    言下之意就是肯定不会有人为了报复我去练这么毒辣的东西。

    孟玉婷还是最了解我的人,立刻就反应过来我是什么意思,虽然脸上有些不忍,但是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陆椛意,你也倒是会为自己宽心,就算不是飞头降,而是药降或者是鬼降,也能要了你的命。”

    我一听,刚刚才有些放松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那可咋办?”我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苏珊珊沉吟片刻,然后才开口道:“我曾经听我爸说过这种东西,但是这种东西咱们以前也没有遇见过,所以我爸也没有告诉我该如何解决。”

    我有些无语,这不是说了句废话么。

    最后还是孟玉婷懂得多一些:“你已经出现了三次不对劲,按照正常的,一共会遇见七次危险,到最后一次,你才会真的出事,而这前六次,只是为了折磨你的身体,打垮你的意志。”

    神马?竟然还有四次,而且照这个一天一次的节奏,我岂不是第七天就要命丧黄泉了?

    我也真是日.了狗了,到底是谁要这么处心积虑地害我?

    “你能想起前几天吃过什么陌生人给的东西没有?或者有没有看到过小孩子的鬼影?”孟玉婷又问道。

    我连忙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这几天,一直跟杨蔓吃的食堂啊,我吃了什么,杨蔓就吃了什么,应该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孟玉婷点了点头:“这么大的食堂,这么多学生,他也不确认你会吃什么,所以下药的话风险太大了。”

    我也接着说道:“要是说小孩嘛,这段时间我连我自己的宝宝都没有见过,哪里还见过别的小孩。”

    说起宝宝,我又立刻紧接了一句:“这种降头术对宝宝会不会有影响?”

    现在,我比关心自己的安危还要关心这个孩子,因为他是我和卫昭的结晶。

    想到卫昭,我的心又暖了一点。

    他说有事要办,不知道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宝宝之前对抗阿努比斯的时候受过伤,现在还不足以跟给你下降头的人对抗,所以现在也被压制得没法显形。但是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他的命跟你的是连在一起的,到了第七次,你怎样,他就会怎样。”孟玉婷又沉声说道。

    听到宝宝暂时没事,我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是眼前这关,却不知道我能不能过得去。

    “陆椛意,你还是太大意了,这种事情现在才说,让我们想办法都来不及。”苏珊珊又气又着急,所以语气不由有些不善。

    我有些理亏,所以也没有说话。

    当初只想着别给大家添堵,谁知道这一切这么严重。

    关键时刻,还是孟玉婷站在了我这边,为我说了两句好话:“算了算了,她这个傻子,恐怕连降头术都没有听过,哪能指望她早点发现。”

    虽然这两句好话听上去是在为我开脱,可是我咋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但是现在我犯错在先,也不敢还嘴,只能默默地听着。

    “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与其现在在扯别的,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接下来的事情。”孟玉婷又飘在了半空中,一脸严肃地说道。

    苏珊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从现在开始,陆椛意你半步都不要出宿舍大门,剩下的事情,我们来解决。”

    听到苏珊珊这么说,我感动得眼睛一酸。

    这些善良的姑娘,虽然嘴上埋怨着我,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倾其所有地将我护得好好的。

    但是苏珊珊一向大大咧咧,受不得半点矫情,所以看到我一副快要感动得哭出来的表情,立刻说道:“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哭,我可受不起。”

    听到她这阴阳怪调地几句话,我又不由笑了一声。

    孟玉婷也跟着扯了扯嘴角,但是因为眼中的阴翳难以化开,所以这个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因为之前她们也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听闻,所以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

    苏珊珊去翻她爹留下的书了,孟玉婷也飘出去找别的鬼魂打听去了,而杨蔓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恐怕还在教室自习。

    一下子,我反倒成了最闲的人,只能躺在床上翻翻手机,尽量宽慰自己没事。

    孟玉婷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最好能够找到给我下降头的人,这样她们才能及时阻止他。

    但是这无疑也是目前最难的事情,因为我根本想不到会有谁跟我这么大的仇,要这样害我。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因为找不到降头师,也就不知道他究竟是用的哪种手法,也就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陷入了一个僵局。

    但是时间,却一刻都没有停歇地继续流逝了下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竟然隐隐约约地有些困意,于是索性放下手机,打算先睡一会儿。

    反正今天的一劫我已经度过了,苏珊珊也坐在宿舍里看着书呢,所以我便相对安心地睡了过去。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的眼皮一合上之后,眼前便又出现了之前的那片荒芜。

    依旧是荒芜一人的旷野,诡谲的坟茔,飘散着雾气的树林。

    而我,就站在这树林的边缘处,独自一人面对这无穷无尽的荒芜。

    因为有了之前的两次经验,我这次倒是不急了,反而走进了这树林里。

    反正孟玉婷说了我到第七天的时候才会有性命危险,那现在我倒是要看看这树林里到底有些什么。

    记得小时候看鬼片的时候,我曾经指着那些处处显得诡谲异常的地方对旁边的人说道:“要是我,给我一百万我都不会进去的。明知道不正常,还要往里走,这不是有病么。”

    而这一刻,我似乎有些理解那种感受了。

    虽然知道里面危险,虽然知道这一切不同寻常,可是这一刻,除了走进去,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默念着阿弥陀佛。

    黑,越是往里走,这种黑就越浓的化不开,似乎是谁往空气中倒入了一团黑墨,粘稠得似乎连人的眼皮都要粘住了。

    冷,越是往里走,越是觉得这种冷似乎要侵入骨子里了。整个人的关节似乎都在嘎嘎作响,好像是走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痛,越是往里走,头就好像痛得想要炸开了,好像里面有无数蚂蚁在爬动,撕咬。

    但是,越是往里走,就越知道一定要走下去,我想要的答案,似乎就在这这片黑林的尽头。

    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但是大概已经被冷和痛弄得麻木了,所以看到这个黑影的时候,我也只是顿了顿,然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这里的一切都伤不了我,我跟他们是一样强大的。

    我一边这么默念着,一边继续往前走着。

    甚至,我还出现了一个念头,我要看看这个背对着我的黑影长什么样子,他在那里弯着腰干什么。

    所以我往他走去。

    但是走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这个黑影看上去跟我相差不了多远,最多十来步的距离,但是当我去走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走不到他那边去。

    难道是遇上了海市蜃楼?

    我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想着。

    不过海市蜃楼的形成是需要光的折射的,很明显,这里并不具备这个条件。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遇上了鬼打墙?

    想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跟着跳了一跳。

    小时候,我就经常听左邻右舍的那些爷爷奶奶们说过,如果一个人走夜路的话,可能就会遇上鬼打墙。

    仔细想想,我现在这情况,确实很符合遇见鬼打墙的条件的嘛。

    黑暗,坟茔,雾气,孤身一人。

    据说遇见鬼打墙只要在原地不动就可以化解了,那我现在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