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雪影霜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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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正式摊销了江澈的通缉令,陈重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了薛白。听完电话后,薛白立刻满面欢欣地跑上楼,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江澈与舒眉。

    江澈对此惊讶得无以复加:“警方一开始都认定是我杀了李星南,怎么现在又会忽然改变想法呢?”

    舒眉自然猜出了这是薛白的功劳,在一旁笑着说:“肯定是薛小姐找人帮忙洗清了你身上的这盆污水。江澈,你赶紧好好谢谢薛小姐吧。”

    江澈下意识地看向薛白,目光满是询问之色。她一派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哦,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拜托陈重替我出面,让警察厅那帮人认真仔细地详查此案。既然你是被人陷害的,就肯定有漏洞可追查。只要找出了漏洞,你自然就能恢复清白身了。”

    薛白一番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她为了自己的事而专程去请陈重出面帮忙。利用他的人脉关系,使得警察厅那边用心查案,而不是像李保山之死那个案子似的只是流于表面地走过场。如果没有她的热心相助,江澈知道自己以后只能是逃亡度日了。

    在薛公馆养伤的这几天里,江澈一直在考虑伤好后要怎么办。那时候,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逃亡——逃离风声鹤唳的南京城,带着舒眉远走异乡。当然,走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杀了那个不仁不义的吴仁义,才不会让他得意地坐享其成呢。

    现在,这条死巷般的黑路上,却被薛白引来了一条光明坦途,令江澈可以不用逃了。他意外之余,满怀感激地由衷道:“薛小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用谢,我和江澄是好朋友。既然你是她的兄弟,也就如同我的兄弟一样。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陷害却坐视不管的。好了,现在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去警察厅配合调查吧。”

    交代完后,薛白就走出了卧室。掩上房门时,她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酸楚又有些自我安慰地想:就这样吧,既然与他没有情缘,那么就当他是自己的兄弟一样,牵挂着、心疼着、爱护着吧。

    案发第四天上午,一直隐匿不出的江澈终于露面了。他在舒眉和一位律师的陪同下,一起来到警察厅配合李星南中枪身亡一案的调查。

    聘请律师一同出面是舒眉的主意,这样明面上有律师帮忙辩护,暗中又有陈重的出手维护,他去警察厅配合调查可谓万无一失。

    在询问室里,江澈把那晚在月来阁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慎重声明李星南之死与自己没有关系,而他本人才是李星南想要伏击的受害者,好在机警地及时逃脱了。李星南中枪毙命的死因,他十分认同警方调查的结果——死于流弹误伤。

    江澈并不说出自己在此案上对吴仁义的怀疑。因为陈重受薛白之托,只想努力把他从这桩案子中洗脱出来。至于其他的事,他声明过不想管太多。而李保山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实在是一笔糊涂账。这种糊涂账,江澈不打算牵扯在自己涉及的案子中,以免横生枝节导致无法结案。

    江澈的口供做完后,律师再一脸正色地表态,他的当事人是遭受李星南蓄意加害的受害者,虽然在遭遇伏击时枪杀了三名保镖,但那完全是正当防卫,不应被追究任何刑事责任。而警方对此也表示认同。

    就这样,江澈在整桩案件中全身而退。

    精心设计的圈套,不但没有套住最想套死的江澈,相反,他还凭借“朝中有人”而顺利脱了身。吴仁义对此实在是恨得牙痒痒:“这个江澈到底是认识了什么有来头的人啊?”

    吴才在一旁说:“义哥,虽然不清楚江澈到底认识了什么有来头的人,但很明显现在有人为他撑腰,要比以前更难对付了。咱们怎么办?”

    吴仁义恨恨有声地说:“还能怎么办?这个仇已经结下了,想化解也化解不了了。以后我的警卫工作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给他任何机会来砍我的脑袋。知道吗?”

    “知道了,义哥。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月来阁血案中,吴才也是涉案者。案件中的另一名死者、惨遭乱枪打死的老魏,他也是有杀人嫌疑的。不过吴才一口咬定是那室内的另外三名保镖开的枪,与他无关。而警方那边,也因为他的证词有利于江澈脱罪,所以对这一点并不深究,睁一眼闭一眼地抬手放他过关了。

    对于李星南中枪身亡一案的最终调查结果,吴仁义满怀恨恨不已,烟波玉却是满心的欣喜不已。

    从最初惊闻月来阁血案开始,烟波玉就一直为江澈悬着一颗心。唯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江澈,又会被吴仁义布下的天罗地网抓住,那样的话他就要必死无疑了。

    那时候,烟波玉还一度想过去求吴才——求他在抓捕过程中可以网开一面放过江澈。但冷静细想了一番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不可行。虽然吴才暗中倾心于她,愿意为了保护她的性命而欺瞒吴仁义。但是如果她去求他放过江澈,他就会知道她喜欢江澈。这只会激发他的嫉妒之心,反而更加会对江澈下狠手了。

    虽然不能直接求吴才放过江澈,但烟波玉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于是,案发次日,她就以为与舒眉相交甚笃的理由,找到吴才请求他不要伤害她。

    “我和舒眉虽然认识的日子不长,但是已经亲如姐妹。上回我被日本浪人骚扰,也是她出面帮我解围。昨晚刀手擅闯福音堂,是不是义哥想抓舒眉,好利用她引出江澈?吴才,我求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千万不要伤害舒眉。”

    吴才当时苦笑着告诉她:“你放心吧,义哥不会再派人去动舒眉了。因为今天有个日本外交官跑来扬言,如果舒眉再出什么事,哪怕只是掉了一根头发他都会找义哥算账。这日本人可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义哥绝不会给自己惹来这种麻烦。所以,舒眉的安全你不用担心了。”

    得知舒眉的安全已经不成问题,烟波玉紧紧揪着的一颗心才松泛了一些。而当天傍晚,薛白亲自来到她的公寓,当面告知江澈目前藏得十分隐蔽安全,让她一颗心又松了大半。等到通缉令一撤,江澈的罪名全部洗清,她的整颗心才算是完全彻底地放松下来了。

    月来阁血案尘埃落定后,伤势渐愈的江澈,几天后就和舒眉一起迁出了薛公馆。那时已是七月下旬,霍长官一家的房子已经腾出来了,正好方便他俩住过去。

    江澈之前一直住在金鑫保安会的后堂,舒眉也一直寄宿于福音堂小学提供的宿舍,两个人都没有自己的私人住所。现在霍公馆的这栋小洋楼,摇身一变成了他俩的新家。虽然只是暂时的栖身之处,却令两个漂泊无依的人都有了一份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这套客居寓所,让舒眉在民国有了第一个意义上的家。而住进小洋楼的当天,她和江澈的关系,也开始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江澈背部的枪伤,除去前期由医生换药包扎外,在后期的渐愈过程中,都是由舒眉为他搽消炎生肌的药膏。因为他自己看不见也够不到伤口,无法自行上药。

    搬进新居的第一夜,舒眉像往常那样,在江澈洗过澡后为他的伤口上药。肌肤上那处子弹伤口已经基本痊愈,变成了一个粉红色伤疤。她用指尖蘸上药膏,细致地绕着伤处涂抹着。

    江澈微闭着眼睛,感受着背部那一点纤细指尖,一圈圈摩娑着自己的肌肤。心如同被一股热浪冲着,冲得整个人一身燥热,额头沁汗。

    上完药后,舒眉取过一件薄绸睡衣让江澈穿上。七月盛夏,天气炎热,夏季衣裳都以轻薄丝绸为主,方便消暑纳凉。她自己亦穿着一袭白底蓝花的丝质睡袍,也是刚刚洗去一身暑热后才换上的。身体的玲珑曲线,在柔软丝袍下有着明显的凹凸起伏。沐浴过的皮肤光润细腻,散发着一种新鲜浆果似的清甜。

    江澈并不接那件衣裳,只是一瞬不瞬地看定舒眉,两眼如炬,燃烧着一份不能自已的激情;一种无以言说的渴望。

    他火花灼灼的眼神,让她情不自禁地脸颊晕红,娇嗔地用手掌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呆子,你又发什么呆呀?”

    当她柔滑温软的掌心,贴上他肩部肌肤时,仿佛有一股导-火-索瞬间沿着肩膀一路擦出火花,瞬间燃进心底,轰的一声炸出烈焰熊熊。

    不容细想,他就忘情地把她扑倒在身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如烟花般密密落下。她一开始还本能地挣扎了两下,但他热烈无比的亲吻,很快令她像一团蜡似的消融成无筋无骨的水。

    那时候,月亮刚刚升起来。薄薄的一瓣月,如初开的莲花,在深碧的夜空绽发着华彩幽幽。

    潋滟的月光下,衣裳飘起又落下,床上的两具身体已经赤-裸如婴儿。肌肤柔润曲线玲珑的,是美丽动人的女体;肌理结实线条有力的,是刚武强健的男体。一男一女,一刚一柔,是造物主赋予的两种极致之美。

    褪尽所有衣衫,与江澈裸裎相对时,舒眉羞赧地闭上了眼睛,满脸晕红有如落了千瓣桃花。她的身体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莹白的光芒,璀璨着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他将她整个人当成名贵瓷器般细致地轻抚,温热的掌心摩挲擦过绢也似的每一寸肌肤。

    新鲜初识的女体,在江澈看来简直无一不美,无一不妙。尤其是当他解开舒眉的胸衣,摸上那两团洁白丰盈的乳-房时,指下那份异乎寻常的滑软柔腻,宛如热油般直溅心底,让心中的熊熊烈焰越发燃烧得不可收拾……

    两个人,两颗心,两具身体,在骨肉相锲的那一刻合二为一。女人柔软的娇躯和芬芳的体香,让江澈无比痴迷与沉醉,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物。

    月华潋滟,盈盈如水,浸得满室清透明亮。承受着江澈强有力的身体,舒眉感觉自己整个人也像浮在水面上,失去了重量,只剩下浮力,身不由己地荡漾着。那是一份无法形容与比拟的欢悦感受,如此奇特,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