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叠萝花

玄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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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两个侍婢又从里头用扶着个人出来,连条锦被都没有,裹着个抹胸就拖出来。

    四处顾望,又贼贼的从方才进来的角门出去了。

    这个客房向来用得少,就偶尔使人来打扫一番,并不长留人。

    且为了方便出入,不与里头跟外头的小花园是连着的,人来人往,倒不知道是谁。

    南嬨跟梨袖从垂花门后出来,快步走向客房,一推开门,满室都是暖郁的香气,带着些许甜腻。

    走进内室,雕花木床的纱幔都已放下,委罗垂底。

    梨袖快了一步,伸手就把纱幔撩开了。

    纱幔里的女子只着了极轻薄的衣裳,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梨袖低呼一声,“娘子,这不是二房那边儿的三娘子么?”

    南嬨也认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当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万一有人来了更说不清,叫梨袖跟着一起把人扶起来,南娅虽虚长南嬨两岁,可生的娇弱,梨袖跟南嬨两个人倒还不算太辛苦。

    南嬨瞧着旁边有条织锦细毯,扯过来给南娅裹上。从客房出来,南嬨还把客房门带上了,免得那侍婢等下回来。

    从客房过了垂花门,又行过一小段竹林,才能到南嬨住的地方。

    幸而天色都暗下来,这一段也没得什么人。南嬨和梨袖才一路顺畅的到了院子。

    采萱正在院门口,因着南嬨方才说出去一会儿,一直还没回来,就说到门口瞧瞧,春夜里寒气重,就拿了件披风。

    正说出去找找就见自家娘子带着梨袖回来,还没等说话。就看见两人手里还扶着一个女子,也没顾得多问,赶紧从南嬨手里接过人,脸转过来那一瞬间,叫采萱都骇了一跳,这,这不是三娘子么?怎么这幅样子?

    帮着梨袖赶紧把人往里扶,南嬨素日里没动过这阵仗,已是香汗淋漓。

    把人搁到床榻上,才赶紧叫还不晓得发生什么的绘竹去收拾两件能穿的,这头采萱煮了浓茶。

    一边儿帮着梨袖给南娅往下灌,一边问已经坐在软榻任绘竹揉肩的南嬨,“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子怎么穿……?”采萱都不晓得怎么说南娅身上穿的,那倒不如不穿,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物什。

    “我倒想知道,我方才回来,就见人在客房鬼鬼祟祟的进出。待人走后我进去,就见三姐姐这幅样子在里头躺着。这才把人带回来。”南嬨身娇体软,方才那点儿路就叫她累得够呛,现在还有点儿喘。

    梨袖跟采萱喂了些喂不进去,就把衣裳给南娅换了,南娅虽长些,可身形娇小,南嬨又比旁人长得快些,南嬨的衣服倒也南娅竟也能穿得。

    给南娅盖好锦被,梨袖过来给南嬨斟茶,轻轻地说了两句,“三娘子怎么会出现在咱家客房?今儿,那位庆承旨也在的。天色也暗了,又用了酒,该是要留宿。”

    南嬨眉间一蹙,梨袖说的确实有道理。就是这个事不知道是谁做的。

    南娅一睁眼,茜色软罗帐,上头是祥云纹路,鼻尖流连的是清浅的花木香气。

    环顾四周,看着就是女子的闺房。

    心底多少松了口气,可想起白姨娘,心里太难受,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下来。

    正想着,“三姐姐,你醒了?”南嬨穿着一件藕荷云纹衫,头发还没绞干,带着潮气,后头还跟着带着帕子的侍婢。应当是刚刚沐浴完。橙黄色的光下,眉眼清润娇美。

    南娅抬头,面色疑惑,“六妹妹,我怎么会在这?”

    南嬨叫还准备给她擦头发的绘竹出去取点儿吃的,一边给南娅解惑,“我方才从客房把你带回来。只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客房……”南娅一下就知道了,那是白姨娘做的。

    眼泪又要掉下来,可是还是忍住了。

    白姨娘是她生母,若是这件事说出去,白姨娘的日子再不能好过。

    她朝南嬨摇摇头,“我本来在自己房里做女工,不晓得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想来是我房里出了奸人,倒麻烦妹妹把我带回来,我就回去了,不在这打扰了。”说着就下了床,准备起身,发现身上也不是自己的衣裳,“妹妹这衣裳,我回去收拾好就给你送来。”

    “三姐姐莫急,先用些饭。”南嬨知道南娅没说实话,但也不想问她。只是三房这边儿该好好整顿一番,出了这样的事,连知道的人都没有。

    南娅连连拒绝,“已经很劳烦妹妹了,都在一个府里,没得多远,我就先回去了。”

    她今儿经历好一场事情,又不好在南嬨面前表露,只想赶紧回自己房里。

    南嬨见她坚持,也就没阻拦她,只叫采萱送她。

    南娅也赶紧拒绝了,匆匆向南嬨告辞,就回去了。

    这厢,南怀瑾看着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南怀玙,以及依旧清风盈袖的庆晏目瞪口呆。

    明明南怀玙与庆晏一起喝酒,怎么成了现在这种场面?

    南怀瑾自己也有些醉意,看天色晚了,只说叫庆晏留下。

    庆晏抬袖拿起清茶喝了一口,羽睫轻扫,应了方才南怀瑾的话。

    见南怀瑾也有些醉了,叫外头的侍从扶他去休息,自己也没客气,好似主人,叫侍从带自己去客房。

    至于南怀玙,庆晏根本懒得管他。

    南怀玙这样的人他这些年见得多了,从一开始他见是在别人面前献媚,后来是在他跟前阿谀。

    可惜他虽不吝清正,却也瞧不上这些人。

    没得来恶心人不是。

    庆晏刚到客房,想起来是下午看着那女婢经过的独院,那意味着,南嬨离他并不远。

    侍从进去为他打理屋子,把茶水备好。

    又准备了洗澡的水并衣裳。

    庆晏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跟前,就叫他出去。

    屋子里是一味的雅致风气,只是,有着些独特的香气,过于甜腻了些。

    庆晏皱了皱眉,他很是不喜欢这味道。

    伸手把窗户推开,却看角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

    庆晏眼力过人,瞧出那是个着青色衣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