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草灯大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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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屋内,一点声响都能被放大千百万倍。

    明明是极其轻柔浅缓的声音却让俞晓鱼耳鸣不绝,余音回荡,仿佛连那话尾的余韵都残留在心间。

    她大口汲取着氧气,可怎么都无法使自己已然糟乱的心绪给平复下来。

    为什么她会这样悸动,心间仿佛被凿出了一个大洞,簌簌的白雪落下,将滚烫的心血煨成温热,缓缓流淌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并不讨厌,只是有点紧张。

    俞晓鱼说不清,道不明。

    她偷偷地再瞥了祁言一眼,可这一眼也恰巧与他对上目光。

    一如从前那样,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那片深黑如夜的星瞳内,一直以来,倒映的只有自己一人。

    她似乎从未发现过,也从未转身好好正视过祁言。

    这个人,温良而沉默,总是以一己之力守护在她的身后。

    就好像……骑士那样。

    俞晓鱼双手捧住脸,脸颊上的毛细血管像是挤满了热腾的血液,完全被热度充斥着。脸颊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犹如被炭火一点一点烧灼着,怎么都无法降温。

    “砰砰砰。”

    她的心跳无法抑制地加速,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然后呆呆愣愣地望着祁言。

    “你做好决定了吗?可以……答应我的请求吗?”祁言再一次出声提醒,语气里并不是焦躁与急迫,反倒是有种低缓的诱导之意,企图领她重回正途。

    “让……让我想五分钟。”俞晓鱼出声。

    “好的。”

    她转过身去,不再正视祁言。一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什么破碎的记忆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将她推到浩瀚的记忆之海里。

    俞晓鱼想到了从前,在一片星海之下。

    她站在紫藤萝花开满院的玻璃搭建的小楼之上。

    从楼上往下看,繁华都市,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最底下还有什么人站在那里,距离不远,隔着十几米,一高一低,遥遥相望。

    仿佛她一伸出手去,那个男人就能揽住她的腰身,搂到怀中去。

    俞晓鱼甚至还幻想过自己穿着圣洁的婚纱,手里拿着满天星与玫瑰交织制成的捧花。

    就像是现在这样,她与那个男人两两相望,只要她一伸出手去,那个男人就会掐住她纤细的腰身,搂入怀中。

    真好。

    俞晓鱼沉溺在这样甜蜜的幻想之中,很快的,脑中画面一跃而过,像是播放电影卡带一样,又铺就了另外一番场景。

    她还是站在小楼之中,楼下的男人仍旧站在那里。

    即使俞晓鱼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潜意识里面就能确定一定是自己平日里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

    一定是他。

    突然,底下燃起了火光,有什么迅速从箱中喷出,化作两条火迹,没攀升一寸就会有一段黄澄澄的火链互相连接,构成火梯一路向前。

    俞晓鱼小嘴微张,她沉寂在这样梦幻的场景中无法自拔。

    暗夜之中,一座由那个男人用烟火搭建的天梯此下向上,朝她攀升而来。

    仿佛这天梯就是通往他内心的路一般,这个男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和她表达亲近之意。

    他的心,一直在为自己敞开。

    天梯的形态只维持了一瞬间,很快就碎成了漫天星雨,纷纷扬扬,被夜风卷去。

    星火落到男人的眼底,烧进他的眸子,整个人迎着光,璀璨生辉,耀眼过世间珍宝。

    俞晓鱼留恋地看着他,心生温暖。

    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感觉和祁言带给她的感觉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这个男人……是沈畅呢。

    俞晓鱼清醒过来,她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

    她其实还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个男人。

    或许,还得再给她一点时间,用来忘记沈畅。

    不不,是从前的沈畅。

    现在的沈畅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就没有原谅他的必要。

    何况,俞晓鱼对沈畅毫无感觉。

    俞晓鱼想明白了,“祁言。”

    “我在这里。”祁言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他抬头,眼底有一丝期待。

    “我心里有一个人。”

    祁言眼中的光逐渐暗下,他垂眸,微侧过头,发梢遮住眼角。

    俞晓鱼咬了下唇,说:“我得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忘了那个人,不然对你不公平。我……不想这样,你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我很惊讶也很惊喜你说想要追求我。但是,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到我能够忘记那个人。”

    她说不明白那种情绪。

    俞晓鱼只觉得祁言很好,他值得更好更纯粹的情感,如果她这样三心二意接受他的爱意,似乎对祁言是极不公平的事情。

    “我明白的。”祁言猜想她是放不下沈畅,从小到大的暗恋心绪,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忘却。即使失忆了也一样,从前到现在并无改变。

    良久,他又说:“只是我有一点私心,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

    至少在俞晓鱼恢复记忆之前,没有从前的她和沈畅的感情积累之前答应,这样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既不光明也不磊落,甚至会为因抑制不住心中隐秘的情感而做出极端的事情。

    他似乎……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甘心身居暗处了。

    自那个隐蔽的吻以后,祁言再也无法满足只是这样。

    俞晓鱼见他失落,于心不忍,“但我并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所以你要示好或者什么,我……我不会拒绝的。”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祁言展开追求,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一个机会。

    祁言当即应下,“好的,一切听从大小姐的安排。”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只是,您要记住。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俞晓鱼抬眸望了祁言一眼,她的心尖抽疼,像是被人凌迟了一小块,隐隐洇出血液,冒着热气,勃发,蒸腾。

    祁言的爱就像是平日习以为常的事情,容易让人忽视,可一旦有所改变,又会引发不适,卑微到尘土里。

    俞晓鱼:“祁言……”

    他依旧是恭敬的样子,微微躬身,目不平视,敛眉,视线落地。

    良久,祁言才开口:“所以,你不需要愧疚,也无需在意。换句话说,也就是……你能喜欢我,是我的荣幸。”

    俞晓鱼的心弦被他清冷的嗓音撩动,她觉得呼吸浅缓,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她,心慌意乱。

    而另一头,《陋颜太子妃》由于苏乐那一出“名声大噪”,这锅就连导演都背上了,声称剧组挑人也是看金主财大势大。

    由于几个主演是花娱一手捧出来的,有些八卦杂志为博取眼球,连几个主演的底子都扒了,有料爆料,无料意\淫,抹黑手段一流。

    一时间,整个娱乐圈乌烟瘴气。

    不出一个星期,《陋颜太子妃》剧组又再次召开了一次预热会。有人猜测是当众解除苏乐的参演合约,毕竟洗不白了就只能壮士断腕,也不缺她这一个。

    预热会前一天晚上,当苏乐一如既往回到家中。

    她刚拉了一下门把手,却发现门并未上锁,无风自动推开了。

    苏乐愣了一下,她直勾勾望向屋内。

    自家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黑西服,发梢遮目,戴着细边眼镜,是久未见面的祁言老师。

    她的心不免跳了一跳,低声说:“祁老师?”

    “您好,我叫祁言。现在的身份是俞小姐的私人管家。”祁言声音淡淡,波澜不惊。

    什么表哥,都是骗她的!

    就是把她当猴耍,祁言是,沈畅也是!

    苏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青一块红一块,仿佛被人按在地上狠狠甩了十几个耳光那样,羞\辱感情不自禁涌上来。

    她一想到曾经伪装清纯少女时,还怀春给祁言递过情书。现在想想,就像是一场笑话一样。

    她这是自己犯\贱,送上去给俞晓鱼打脸!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绕着俞晓鱼,她娇生惯养到大,她被人呵护被人疼爱!

    凭什么?就凭她有钱?

    苏乐憋了一口气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她的手指紧缩,指尖嵌入手掌,刺入深深的青白痕迹。

    “冒昧打扰,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祁言话音未落,突然有个身着深黑皮裤的女人走过来,她轻抬膝盖,一下将苏乐勾倒在地,随之伸手攥住苏乐额前长发,迫使她抬头,看向众人。

    祁言扯了一下手上的深白手套,勾唇,笑意浅浅。

    他依旧是那样温柔,蛊惑似说道:“我从不对任何一位女士使用暴力。”

    苏乐觉得头顶被揪地生疼,皱起眉头望向祁言。

    “所以,只能找人代替。”他并未觉得自己的话语有多残忍,反倒是有些隐隐的期待之意。

    “啪。”

    苏乐企图出声,很快就被女人一巴掌打蒙了,耳鸣不绝。

    祁言说:“您放心,鉴于您明日要上镜,所以最多三下,而且也有应急的医疗措施,不会让您看起来脸颊肿胀。”

    她可不是担心这个!

    苏乐奋力挣扎起来,可很快又狠狠挨了第二下。

    “啪!”

    那女人下手极狠,手掌似铁掌,打过来呼呼有风,一下子就将脸砸地火辣辣的,仿佛裂开了许多细小的口子那般,刺痛中还有一丝酸涩的感觉。

    祁言垂眸,十指交叉抵在唇间:“这三下是因为您让大小姐的心绪不宁,可鉴于她由此次看清人心,所以才从原本的十下减至三下。您可以尽情恨我,作为管家,就是要以一己之力为大小姐挡去所有诋毁与谩骂。不过,您与沈先生私\情败露的事帮到我了,所以我很高兴,也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啪。”

    最后一下打到苏乐的脸上,她已经不知该用何表情面对祁言了。

    她直觉沈畅阴狠可怕,却万万不及眼前这个男人的十分之一。

    祁言带着一层伪善的假面,温良的话语下覆盖着蛇蝎毒虫,稍一触及底线,就会倾巢而出,将敌对的人吞噬个干干净净。

    这是苏乐对他的新认知,她还真是羡慕俞晓鱼。

    被人护着爱着,什么都不知道。

    每天装作一副无辜的可怜样子,私底下却用那么多手段将男人一个个勾得神魂颠倒。

    是她小巧这女人了。

    苏乐:“什么机会?”

    祁言:“您还想在娱乐圈中混下去吗?”

    “想……”再不甘,可如果他能够帮到自己……

    祁言摆手,有人将一份书面合同递给她看。

    “这是山影的签约合同,只要您在预热记者会上一口咬定是沈先生强迫您,以职位威胁您做他的情人。那么现在这样的僵局都可迎刃而解,这次也让您的‘名声大噪’不是吗?只要再适当加工一下,负面的消息或许就能因为您此番的坦诚而变成正面的助力。”

    苏乐不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如果她承认是被胁迫的,那么她就是无辜的那一个。虽然会抹黑沈畅,但是她作为受害人说不定就能博取大众的同情,就此黑红翻身。

    而且……能在俞晓鱼面前承认沈畅是个胁迫自己卖\身的人渣,仿佛也是一件令人快意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

    祁言要这样帮她,这样抹黑沈畅。

    哦,她明白了。

    那个女人勾住了这个男人的魂魄,由着他为自己卖命呢。

    说手段高明,她还及不上俞晓鱼的万分之一。

    真是讽刺。

    苏乐该软的时候还是会装,她示弱,楚楚可怜地问:“你真的会帮我,对吗?”

    祁言默不作声,指尖抵在额角,轻轻敲了敲:“一切看您怎么做,事成之后,我会再联系您。”

    他错身就要离开,临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苏乐说:“这是您最后一次机会,请好好珍惜。”

    随后,走出了这里,步伐微快,避之不及。

    祁言为自己量身拟定的管家守则之一就是——与大小姐以外的异性相处不得超过半小时。

    他看了一下手表,很好,二十九分四十秒。

    他没有违约。

    时间很快就跳到苏乐要上预热记者会这一天,她坐在演播厅的化妆间里,等了许久,都未曾有人过来给她梳化。

    苏乐环顾四周,也不是没有梳化师闲着,明摆着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苏乐咽不下这口气也得咽,她自己拿起眉笔,开始勾勒眉尾。

    而此时,化妆间内的人极有默契地嗤笑了一声。

    几乎是不约而同。

    够了!

    苏乐将笔头断在桌上,摔了包走去厕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原本星途璀璨,又傍上了金主,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这一切,都是俞晓鱼造成的。

    都是这个女人。

    她的恨意入木三分,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

    苏乐平复好情绪,刚想回去,就被人堵在了厕所里。

    来人是沈畅。

    苏乐由于心虚,蓦然噤声。

    沈畅笑了一下,眼底布满阴鸷:“苏小姐好久不见。”

    “沈总……”

    “我前几天教你的,不会忘了吧?”

    “没忘……”

    沈畅的笑瞬间消去,一瞬不见,他眯起眼,低低出声:“为了获得保送的机会,你和你的监考老师约定了什么,想必不需我说了?”

    苏乐抬头,错愕望向他。

    怎么可能,那件事他怎么能挖的出来!

    苏乐心下惊恐,她当初为了作弊,与监考老师私下约定了一些污\秽不堪的事情。原本她以为逃出那里,就再也没人能发现自己的过去了。

    怎么会……?

    “所以,乖一点。”沈畅温柔地提示。

    苏乐早已瘫软在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完了,如果指向沈畅,那就代表这件事会被捅出来。

    她绝不可能翻身,绝不可能。

    临到了预热会上,果真有记者提问:“苏小姐,您对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有什么解释吗?”

    苏乐心灰意冷,再不甘心也没用。

    她每说一句话,就像是给自己狠狠一个耳光,清脆而响亮。

    “今天在这里,我给所有曾经爱过我的观众道歉。我不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为了想要更多的机会,我曾经私下单方面骚扰过沈畅先生。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答应我那样暧昧的请求,反倒是这样的画面被一些有心人借位拍摄下来,导致引发今天这样的局面。而我很后悔,也为自己感到可\耻,在此,我提出退出《陋颜太子妃》的参演。”

    记者不死心,继续追问:“您之前想过辩解,又为什么现在提出来呢?是否被人威胁?”

    苏乐抿唇,她下意识看向灯光下的沈畅。

    沈畅微笑着,眼底是鼓励的神色。他整个人融入了深黑帷幕里,逆着光,手间的动作清晰可见。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抵在唇角,意喻不可说。

    苏乐当然不能说,很快的,她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说:“如果不澄清,我心有不安。我想说的就这些,希望你们不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沈先生。”

    记者见翻不了盘,再心有不甘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回去刊登的时候有意写一句或许有什么黑幕的话。

    有人转而询问沈畅:“沈先生,您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看法。”

    沈畅微笑:“这件事里受到最大伤害的应该是我的未婚妻,我平日工作繁忙,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时候与她相处,之前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很怕她会胡思乱想。今天,借你们媒体,我想对我的未婚妻俞晓鱼说几句心里话。”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迟缓而低柔,眼底有满满溢出的宠溺:“晓鱼,我爱你。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直到白头,所以请好好相信我。”

    沈畅的这一番话很快就在各种网络平台上炸了,网民自发地涌出一波水军在那刷“深情总裁”、“俞太太,你听到沈先生的话了吗”和“苏乐一生黑”这样的语句。

    也有明眼人说花娱公关水平一流,里头绝对有猫腻。

    但无论哪种,苏乐被万人唾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苏乐从花娱离开了,近几日学校也没去。

    但凡她一出门,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出言嘲讽。

    而她的家庭地址也被有心人人肉出来,网民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专程从五湖四海给苏乐邮寄一些东西——刀刃,诅咒玩偶,甚至是P了头部的果照。

    她蹲下身子,抱住膝盖,第一次有这种无助的感觉。

    杀了她,杀了俞晓鱼。

    苏乐突然冷笑,眼底裹着阴郁与狠戾。

    另一头,祁言照常去俞晓鱼家值班。

    他刚到别墅门口,突然觉得腿间被什么勾住了。

    有一股小小的阻力牵制着它,不让他前行。

    祁言有点苦恼,低下头一看,蓦然抿起了唇。

    他给俞晓鱼打了个电话,嗓音低哑,带了些几不可闻的无奈:“大小姐,我或许要迟到一会儿。”

    俞晓鱼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了?”

    祁言可是尽职尽责的好员工,从未有过迟到的状况,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是……是车祸?

    不,不会的。

    由于紧张,她又出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祁言倾身,伸出手拨了拨,无果。

    随后只能继续对着电话说:“有一点……小麻烦。”

    “什……什么?”

    “当我来到别墅门前时,有一只猫一直……抱着我的腿不放。”

    祁言的骑士精神告诉他——女人与猫都是不可以实施暴力行为的对象。

    “……”噗——

    俞晓鱼突然想象了那个画面:祁言淡淡瞥了一眼腿上的猫咪,一边犹豫想要拨开它的爪子,一边又怕伤到小家伙。但是弄脏西裤这样的事情,真的很讨厌。所以,别蹭了好吗?

    真的很有趣啊!

    俞晓鱼:“是在我家门口吗?”

    “是。”

    “等等,我来了。”

    祁言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只能妥协:“好。”

    他怎么会感觉有点小羡慕,一只普通的流浪猫都能得到大小姐的青睐,就这么被翻牌了。

    俞晓鱼打开门的时,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

    祁言微微躬身,手指微蜷,抵在心口,毕恭毕敬朝她行礼。

    而他的脚下,正被一只白猫两爪交缠着,死死抱着大腿。

    “大小姐早安。”

    “喵~”

    白猫很识时务,见俞晓鱼仿佛是位高权重的人,也微微仰起小胖脸,朝她喵喵示意。

    俞晓鱼蹲下身子,与小家伙面面相觑。

    这个小东西看似不大,就手掌那样的一团,浑身散着软软的白毛,有些松散,高一层低一层,阳光一照,就笼着一圈薄薄的光。

    俞晓鱼伸出手去,企图将它勾到怀里。

    小猫很乖,不叫也不咬人,很亲昵地用尾巴撩了撩俞晓鱼的下巴,窜到她的怀中去。

    祁言敛眉:“先去检查一下猫的身体比较好,流浪猫一般有病菌,还是少接触为妙。”

    俞晓鱼点点头,伸出手逗了逗猫的下巴,出声:“祁言,能不能陪我去兽医那里一趟。”

    她想养它,就算养到……它主人来接它的时候。

    “好。”祁言没有拒绝。

    他瞥了一眼俞晓鱼怀中的白猫,下意识将目光落到俞晓鱼胸口果露出的那一片温润白皙。

    祁言鼻尖有些热,很快就避开目光。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些羡慕起这只猫了。

    要不要列为情敌的行列,铲除了比较好。

    这不是在开玩笑。

    俞晓鱼问:“叫它什么好?”

    “大小姐能为它起名,是它的荣幸。”

    “叫俞白好了。”

    “……”祁言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能跟大小姐姓,是它的荣幸。”

    俞晓鱼想逗逗祁言:“要不,叫祁白?”

    “要……改姓吗?”

    俞晓鱼突然脸颊微红,她将这句话想歪了。就好似祁言在问要不要入他家的门,冠他家的姓一样。

    她耳根通红,莫名地有些羞涩。

    “还是跟大小姐姓比较好听。”

    要……要入赘?

    呸,她在想什么呢!

    与此同时,俞晓鱼怀中的猫突然抬起头,朝祁言露出一个杀伤力极强的眼神。

    它的一双眼水汪汪的,眼瞳幽蓝,润着光。

    那无辜的样子,与大小姐如出一辙。

    祁言心头一窒,突然想到了大小姐脸颊微红,一双眼水汪汪地望向自己的样子,忽的,心头燥热。

    不行,不能被这只白猫迷惑。

    它……明明是个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