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当年的真相

老牛拉破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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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西先生一直不喜欢艾尔文,不过这是因为艾尔文是爱玛的未婚夫,单纯就艾尔文本人而言,达西先生还是认可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背着爱玛找情人,甚至有了一个三四岁的私生女。达西先生感到气愤的时候不多,因为他觉得大多数人不值得让他生气,但艾尔文幸运的拥有爱玛却不珍惜让他忍无可忍。

    走廊并不长,艾尔文出门就看到了达西先生,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达西先生也在这里。“您好。”

    艾尔文被熟人撞见与情人私生女相会竟然毫不羞愧,达西先生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克鲁斯先生,我真是意外您竟然会选择和我问好而不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做一些掩饰。”

    艾尔文困惑了一瞬,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达西先生估计是碰巧听到爱丽丝最后一句话了。“这是个误会,爱丽丝是……”艾尔文不知道怎么界定格蕾丝小姐现在和他的关系,只好选择了一个模糊的描述,“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艾尔文的犹豫在达西先生看来就是在思考找什么借口,他嘲讽道:“一个叫您父亲的朋友的孩子?”

    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艾尔文并不想把格蕾丝的事情讲给达西先生,但又不能不解释,只好努力组织语言:“我以前有一位朋友,可能因为我的原因遭遇了不幸,今年去世了,她的女仆带着她的孩子来找我。”

    达西先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她?”

    门外的说话声让爱丽丝好奇地探出头:“啊,后面的先生。”

    “后面的先生?”艾尔文不知道爱丽丝什么意思。

    索菲娅一把将爱丽丝拉回去抱在怀里,替她解释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位先生在我们后面。”

    索菲娅帽子压的很低,达西先生刚才走在后面没看清,现在看来觉得索菲娅是出于心虚才这样做的,不然一个女仆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吗?

    艾尔文心里一动。如果达西先生刚来碰巧听到那句话出言指责他可以理解。但达西先生刚才见到索菲娅和爱丽丝进了他的房间,一直等在外面,等他出来的时候冷嘲热讽他就觉得奇怪了。达西先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如果恶行刚好发生在眼前,达西先生会顺便嘲讽两句,但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这件事严格来讲和达西先生没什么关系,以达西先生一贯的作风应该选择在拜访的时候顺便告诉乔治,而不是在外面等一段时间再亲自来指责他。

    达西先生冷冷地总结道:“希望您还记得,自己有一位未婚妻。”

    艾尔文的脸也沉了下来。爱玛几次危险都是达西先生出手相助,他并不是一点不在意,但是他相信达西先生的人品,而且达西先生对爱玛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今天看来,他原来可能被蒙蔽了。“爱玛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艾尔文把“我的”这个词说的很重。

    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走廊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菲茨威廉?”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达西先生回身看去,原来是他要来接的老师,他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了。“托马斯先生。”

    托马斯先生是个可爱的老头,已经有了皱纹的脸总是笑眯眯的,加上一个红红的大鼻子,深受小孩子的欢迎。托马斯先生还没走近就发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但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对达西先生道:“真的是你,我还担心自己会认错人,毕竟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六年前。显然我多虑了,从我教你的时候开始你的表情就没有变过。不想给老师一个拥抱吗?”

    达西先生并不习惯这么热情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但托马斯先生笑眯眯地张开双臂,他只好抱了托马斯先生一下。“您好。”

    托马斯先生对达西先生眨了一下眼睛:“抱歉亲爱的菲茨威廉,好久不见,刚才看到你我太开心了。你和这位英俊的小伙子还有事情要商量吧,我去楼下等你。”

    对峙被打断,艾尔文冷静下来了,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此事传出去对爱玛不好。“不,我们已经说完了。”

    达西先生也惊觉他刚才有些失态了,如果被艾尔文察觉到什么恐怕对爱玛不好。“没错,我们说完了。”

    托马斯先生跟着达西先生出了旅馆,忽然道:“我很高兴。”托马斯先生偶尔会有些突如其来的感慨,达西先生已经习惯了。“您每天都很高兴。”

    托马斯先生摇摇头。“亲爱的,我为你感到高兴。我当初教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人生缺少一些东西。你是我见过的人品最无可挑剔的孩子,也是我见过最傲慢的人。你比大多数人都要成功,但你从未因此感到十分喜悦,你觉得那是自己应该做到的。你坚信自己是正确的,甚至懒得和别人生气,不愿为自己辩解。我为此感到忧虑,但是不知如何让你改变。今天看来,你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达西先生沉默了很久,就在托马斯先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那是不对的。”

    见达西先生这样执拗,托马斯先生叹息道:“你的选择一直是正确的,但不一定是最好的。”

    达西先生这次没有回答。

    达西先生陪托马斯先生去剑桥大学见了几个老朋友,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聊起天来就忘了时间。达西先生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没有回卧室,先去了书房,想写信把今天所见之事告诉乔治。不料一进书房就看到乔治安娜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

    达西先生皱眉。“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迷迷糊糊地道:“哥哥?你回来啦。”

    达西先生语气很严厉:“为什么不回房休息?”

    乔治安娜顿时清醒了。“哥哥,爱玛有话让我转达给你,我一直在等你,不小心睡着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达西先生有点莫名的紧张。爱玛有什么话要告诉他?心里紧张,达西先生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什么话?”

    乔治安娜拿出了一张字条。“爱玛给你的。”

    达西先生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着:尊敬的达西先生,我听闻您今天在旅馆巧遇了艾尔文,和他产生了一些误会。昨天上午我和艾尔文遇到了拦车的索菲娅,她是艾尔文以前的朋友琼斯小姐的女仆。琼斯小姐可能因为艾尔文的缘故被迫嫁给了一个恶棍,今年去世了。索菲娅带着琼斯小姐的孩子来找艾尔文,希望得到帮助。感谢您的关心,祝您安好。

    达西先生的脸黑了。艾尔文为了防止事情败露竟然抢先去和爱玛解释,女仆?琼斯小姐的孩子?眼见为实,他才不会像爱玛那样轻信,一定要调查出来龙去脉。

    乔治安娜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等达西先生问就主动交代了。“我今天去看爱玛,正说着话克鲁斯先生来了。他想要找肯特拉先生,不过肯特拉先生到外地去了,两天之后才能回来。克鲁斯先生就和爱玛说了今早在旅店和你有一些误会,希望爱玛和她哥哥解释一下。爱玛说没有问题,但是克鲁斯先生走了之后爱玛对我说这件事最后不要让她哥哥知道,肯特拉先生最近因为永动机失败压力很大,所以让我把字条给你。我很早就回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爱玛的担心也有道理,乔治最近恐怕没有时间精力去检验此事是否属实。达西先生决定先做调查,如果艾尔文确实做了对不起爱玛的事,他再告诉乔治。

    其实爱玛不告诉乔治的理由还有一个,不过达西先生没有猜到,她也没有告诉乔治安娜。艾尔文没有提出来,但爱玛很容易就能想到索菲娅带着爱丽丝来伦敦是什么意思。爱玛并不想收养爱丽丝。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还没什么记忆,收养她也不涉及到遗产继承问题,问题在于有一个索菲娅。爱玛准备现在开始寻找一对可靠的夫妻,等艾尔文回来和他商量一下把爱丽丝送给他们抚养,只要那对夫妻没有问题,艾尔文不会不同意。如果乔治在此之前知道了爱丽丝的存在,以他的脾气肯定会跑去问艾尔文准备怎么办,要是艾尔文说出“如果爱玛同意我想收养”,乔治说不定会和他决斗。何必把一件能够轻松解决的事情弄得血雨腥风?

    爱玛向来思虑周全,但总有一些事超出了她的掌控。

    艾尔文等不及乔治回来,和爱玛解释了一番,第二天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几个朋友和一些仆人。出了伦敦没走多久,忽然下起了大雨,四周都是田野没有人烟,一行人冒雨前行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处村落,到村里最大的人家请求避雨。

    一行人已经被淋的落汤鸡一样,行李也湿了。这户人家也没有这么多衣服,艾尔文几人只好把衣服交给他们清洗烤干,几人挤在一床被子里避免着凉。

    艾尔文一个朋友问他:“不好好待在伦敦陪未婚妻,跑去调查以前心上人的事,就不怕那么好的未婚妻没了?”

    艾尔文想到了达西先生的事,脸色不太好看。“我的未婚妻很好?”

    艾尔文的朋友觉得他这么问完全是在炫耀。“当然了。身份嫁妆不提,我曾经见过她几次,绝对称得上容貌美丽、仪态动人。有人讽刺肯特拉伯爵,她非常巧妙地化解了尴尬,可见是位聪慧的小姐,她冬天还给你寄衣服药品,多么体贴。要不是早早被你订下了,肯定有不少绅士会去追求她。你真是幸运。”

    艾尔文心情很复杂,喃喃道:“没错,我也觉得我很幸运。”

    艾尔文想早点查清格蕾丝的事回去见爱玛,但格蕾丝的事情非常不好调查,当初格蕾丝的贴身侍女早已去世了。索菲娅说的那个送信的男仆倒是找到了。但是他完全不知情。他按格蕾丝的吩咐把信送到了当时艾尔文的住处,没有见到艾尔文,但是一天后拿到了回信。他根本记不清当时把信交给了哪个仆人。艾尔文决定去他哥哥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艾尔文肯定不能直接回他原来的家里,他和朋友仆人找了一个旅店住下。

    旅店老板拿着一根手杖,艾尔文看着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看,手杖中央的雄鹰图案上有一道划痕。艾尔文顿时恍然,原来是肯特拉家的老管家的手杖。当时母亲病了,哥哥不肯花钱请医生,他扑上去打了哥哥一拳,哥哥顺手拿起马鞭要抽他,是那位老管家及时用手杖替他挡了一下,把他和母亲带回了肯特拉家。后来那根手杖就不见了,艾尔文以为是老管家觉得手杖有瑕疵扔掉了,在军队拿到工资后还为老管家定制了一根一样的手杖。

    旅店老板见他打量手杖,得意地道:“这是一位老爷抵给我的。”

    艾尔文有点好奇。“抵给你的?”

    这个问题正中旅店老板下怀,他炫耀道:“这是我做过最值的一单生意。那位老爷住了半个多月,出去办了几天事,回来结钱要走的时候对我说出了点意外,现金要留着回去路上用,多余的钱不够了,就把手杖抵给我了。”

    艾尔文心一沉。这不可能。当时哥哥态度咄咄逼人,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办法,简直是度日如年,肯特拉家的老管家怎么会住了半个多月才去找他?出了点意外,没错,艾尔文的母亲当时病倒了,是老管家请来的医生。

    肯特拉家......艾尔文忽然站了起来。格蕾丝嫁的那个富商的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他想起来了。那天爱玛说了有人想对肯特拉家不利之后,他为了不放过任何线索,从爱玛的母亲去世查起,肯特拉家大大小小的事只要能查到的他都仔细看了一遍。老肯特拉伯爵一开始答应投资给一个铁矿更换新设备,算是入股,已经从其他地方将资金抽调出来了,毫无理由忽然变卦。那个矿场主就是格蕾丝的丈夫。时间就是格蕾丝第二次给他写信的那个月。

    八月的天气还很闷热,艾尔文却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