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绝不嫁人

舞月泣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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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晗月的思绪纷乱,这也太突然了!

    穿越后,她情况还没摸个透彻,就让她结婚?离婚,倒是有经验,为此她还革命了好几年!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是闺中小姐,但她的记忆还是刚刚离婚,哪能又再婚?

    还媒妁之言,父母……不对,是父亲和祖母之命!这哪儿能接受啊,不是要命吗?

    此时,沈升旭的嗓音再次响起:“你祖母遣人来看你,明日就该到了,那议亲的小伙子也会跟来,我会替你相看的。你祖母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可以,就赶快将婚事办了!”

    “……”她越发的无语起来,明天就来……这也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因着她的没回应,沈升旭也不知该说什么,是以,他没坐多久,便起身离开了琼华小苑。

    沈晗月的手搭在门框上,静静地目送着父亲离去,直到颀长如松的背影,消失在檐廊下,才长长地吁一口气。

    其实,就算再傻再天真,她也知道,跑路只是下下策,对这世道的一无所知,出走的日子只能晦暗一片,不过自找苦吃而已!

    加上她没有过去的记忆,根本无法知晓前身的遭遇,外头又是谁人想要这小姑娘的命?如若不是走投无路,这个身子还会不会投奔沈府?所以……出走的想法,沈晗月觉得还得再考虑考虑。

    话说回来,她在沈府的这段日子,也是有吃有喝的,那杨氏虽然不待见她,但父亲会将她送走,也没见杨氏出过什么损招。

    只是沈晗月委实想不明白,这个身子,究竟处在什么位置?如果亲娘是个妾室,为什么不告诉她?

    难道是难以启齿的私生女?在这个时代,抱回一个外头生的孩子,也不是没有的,有什么好遮掩的?沈升旭出生商贾,士农工商,他的身份与杨氏的侯府嫡女相比,有些差距,就算后来高中状元,也属高攀。

    或者……父亲是陈世美,有了名门娇女垂青,就抛弃了娘亲这个糟糠之妻?应该不会,若说沈晗月排大,这倒有可能,可她上头有沈昕霞这个姐姐,还有沈玦这个哥哥,所以……亲娘名不正、言不顺的可能性大些。

    沈晗月这样分析着,又想起父亲与祖母急着将她嫁出去,不觉揉揉太阳穴,实在头大。

    这种事她本就排斥,而且一点儿准备也没有,明天就要直接看男人,或者……被男人看。再过些日子,她如果真的不肯嫁人的话,那会不会成了讨人厌,或者遭人嫌?

    可是……如果顺从的话……不行,不行,这事不能有!

    嫁人、嫁人,想不到再活一回,她又要为这嫁字烦心。上辈子,就是因为她的顺从,欠了考虑,才会让人生那么悲哀。

    傅翼飞,这个名字攀上心头,那个疼她爱她的大哥哥,将她从孤儿院领回傅家,变成傅家大小姐的大哥哥。他对旁人淡漠疏远,唯有对她暖如朝阳,更对孤儿院照顾有加,那些年,她是多么幸运?

    他那么出色,多少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唯对沈晗月关爱宠溺。就算她自小无父无母,也被傅翼飞宠成了爱耍性子的大小姐,所以……他们的婚姻是那么的自然。

    她没有反抗的理由,自是乖巧的顺从。

    只是,人是会变的,幸运没有一直眷顾她。傅翼飞接掌了家业,而她还要继续完成学业。他再也不能将她无时无刻揣在身边,原本隐藏起来的扭曲性格,渐渐的开始暴露出来。疯狂的占有欲与强烈的不安全感,让傅翼飞越来越丧心病狂。不能人道令他自卑,性格也越发狠戾起来。

    她不能有朋友,不能有任何交际。怕傅翼飞又暗暗对付身边的人,她只能留在家里,或者到不远的海边,吹吹海风。她喜欢看着浪花涌上沙滩,就感觉有人在细心地替自己疗伤,不用多久,什么烦恼都会消失不见。

    倘若那时,她连海边都不去的话,叶恒就不会捡到那个手.机?

    记得那日,她站在别墅的大门前,和往常一样做着深呼吸。每次回到这里,她总是提醒自己,这是她的家,不是傅翼飞囚禁她的牢笼,她会和傅翼飞生活一辈子。

    “小姐,这是你的吗?”这个嗓音带着喘息,沈晗月扭头看去,见到的男孩是那么的阳光帅气。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叶恒,当时他笑得纯真暖兮,眉心处有一颗豆大的美人痣,却丝毫没有削去他的阳刚之气,反而平添了一种别样的清俊。

    她有些紧张,怕被里面的警卫看见这幕,如果被傅翼飞知道,她又认识了什么人,不知会生起怎样的猜疑?

    “是的,谢谢你。”沈晗月匆忙地接过手.机,向四周环顾一圈:“你快走吧!”说完,她快速地输入密码,铁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立刻闪身跑了进去。

    那日傅翼飞回来得特别早,手上拿着一张照片,夕阳下,一对男女周身都被晚霞渲染上一层光晕,那是她接过手.机的一幕,在他看来,无比刺目。

    沈晗月不能慌乱,只能平静地阐述与解释。傅翼飞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她天真地以为这件小事已经过去,差点就忘得彻底,结果……

    想起过往的一幕幕,沈晗月心如刀剜,扶在门框的手也越发用力,指尖抠进雕着繁花的门框里,溢出了鲜血。

    不,不能,她不能再将命运轻易地交给一个男人!

    “小姐,您怎么了?”晴兰惊慌失措,何以出去拿个膳食,小姐就变成这副模样?

    沈晗月这才回神,错愕地看着双手上的殷殷血渍:“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昨晚发的梦了。”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说话也带着颤音。

    晴兰将她扶到临窗的贵妃榻上,抓过引枕,垫在她的身后:“奴婢就去取个粥,小姐的手就……罗妈妈回来又该发作了。”

    “只是指甲断了,没事的,你为我收拾一下。那罗妈妈天天盯着苑里的几个人,没工夫注意到我的手。”沈晗月清楚晴兰的担心,因为自己对她比较亲近,所以罗妈妈总是故意寻她的不是。

    “还是请大夫帮小姐看看吧!”晴兰用帕子小心的擦着血渍,还撅嘴为沈晗月吹了吹伤口。

    “不用,妆奁上还有些伤药,为我涂上就好。”

    晴兰喟叹道:“是老爷跟小姐说了什么?”

    沈晗月摇头:“已经说了,是想起昨晚发的梦了。”一时疏忽,她竟又被过去带动了情绪,以后万不可这样了。目下最要紧的,还是婚配这事棘手一些,长辈既然有这想法,那她应该如何周旋呢?

    是不是知道这身子的出生,明白一些事情,她就可以有推脱的对策了?

    想到这,沈晗月发问:“晴兰,你真的打听不出我娘亲的事吗?”

    晴兰已经为她剪去断裂的指甲,正将药粉涂抹在伤处:“府里能说上话的,奴婢都打听了,可……”沈晗月早知答案,如若能打听到,之前就已经禀报了。

    晴兰见她没有言语,再次说道:“奴婢觉得,王管家一定知道,他一直跟着老爷……可奴婢……奴婢不能帮小姐问。”

    沈晗月如何不明白,晴兰只是个丫环,来府的时间不过两年,能做的事自是有限。其实她曾经问过王管家的,只是他口风很严,一副不能说的样子。

    “阮姨娘,阮姨娘应该知道。”晴兰突然想起:“小姐回府的那晚,奴婢是不在场的。听人家说,那晚阮姨娘哭得最伤心,一直跟老爷说,还好小姐回来,否则她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阮姨娘?沈晗月知道,父亲有两个妾室,妹妹沈阿瑶,就是阮姨娘生的。她以前听晴兰提过,惊马前,阮姨娘常常会来琼华小苑看望她的,只是原本的沈晗月从来不肯搭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被杨氏禁了足,所以她至今都没有见过这位阮姨娘。

    阮姨娘不能来,那沈晗月是不是可以去她的院子转转?兴许就能从她的嘴里,将这个身子的出生,了解个清楚。

    是的,她必须去问清楚,心里的疑问积压得太多太多,就像陷在铜墙铁壁中间,令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能原地摸索,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