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究竟是谁

大脸猫爱吃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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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县出了件天大的事!

    一直嚣张跋扈好美色又爱欺压百姓的黄兴被人砍了头!

    黄兴是谁?皇上钦点的大理寺正卿, 赋予他代天巡狱的身份, 最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德妃的亲侄子, 皇太子的亲表哥!

    这么一号大人物结果在青山县被人残忍地砍了头, 据说还把头就放在黄兴死前的排泄物附近, 这等明摆着的侮辱性举止令黄兴手下们大怒,百姓们却是背地里暗自抚手称快,为干净利落杀了狗官姓名的无名大侠感到由衷佩服与感激。

    “你觉得姓黄的是谁杀的?”杨少白开口问道, 表情很少这么严肃过。

    江沐尘同样做不到轻松,自从听说了黄兴被杀一事,他的眉头就没有松过, 摇头道:“这点不好说,黄兴来到这里时间不长,树敌却颇多,谁都有嫌疑。”

    杨少白捏了捏眉心, 发愁道:“与他不对付的人都有嫌疑,在某些人眼里我们也是有嫌疑的, 这姓黄的好死不死地非回到这里, 在你的地盘上出事,姓黄的一家还不知道要如何闹腾我们两家呢!”

    “天气已入冬, 好在本地还有些富商家中地窖里尚有冰块存留,这对黄兴的尸身保存有好处, 事关重大, 八百里加急的信已经送去京城, 我们也得尽快做好准备动身去京城了。”江沐尘沉声道, 就如杨少白刚刚说的,在他的地盘上死了个朝廷命官,他这个作父母官的人或多或少都脱不开责任。

    “身正不怕影子斜,京中姓黄的那些人若想将污水泼到我们身上也得讲求证据!”杨少白冷哼。

    “近期与黄兴有过愁怨过节的人查得如何了?”江沐尘问。

    杨少白沉思了下道:“上到有一官半职的小官或富商,下到路边摆摊的老大爷,都与姓黄的有过过节,不过最近恨他恨到入骨的怕是只有林妍了,她在茶馆要找黄兴拼命一事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黄家侍卫可是不停地跑县衙称林妍说过不只一次要杀了黄兴且诅咒他不得好死的话。”

    “黄兴出事,责任最大的是负责保护他的侍卫们,这个时候这些人为了死的不那么难看一定会咬住林妍不放,哪怕都知道凭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又无江湖人脉的普通女子根本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杀害黄兴。”江沐尘冷静地分析着,主子出事下人都没有好下场,但是自己死还是祸及全家、一刀毙命还是死前被处以极刑,差别还是很大的。

    杨少白都忍不住同情起林妍了,之前那事虽然她自己选择作死,但她敢那么做黄兴的撺掇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事后目的没达到伤了身体还坏了名声,只是气不过诅咒几句还得被吓破胆恨不得立刻找个替死鬼的黄兴手下们陷害泼污水,这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作为本地父母官,任何有嫌疑的人都要被官府调查,于是杨少白便带着衙差去找林妍问话。

    林妍原本将身子养的好一些要准备回府城,结果却因着黄兴被杀一事走不成了。

    “我是盼着那个姓黄的不得好死,但他的死却与我无关!你们不能因为迫切想给黄家人甚至朝廷一个交代就拉我下水!这样会遭报应的!”林妍面容依然憔悴,眼中愤恨不满的目光直直射向杨少白等人。

    杨少白背着手神色坦然:“我们这是例行公事来调查此案件,并非认准你便是凶手,最终若查明黄兴的死与你无关,官府也不会胡乱定你的罪,江大人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绝不会为一己私利做出冤枉人的事,林姑娘多虑了。”

    听他提到江沐尘,林妍脸上闪过一丝怅然,随后有转成怨恨,咬了咬唇最后又变成悲哀。

    杨少白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林妍,简直感觉大开眼界,他还是头一回看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变幻出这么多表情来。

    过了好一会,林妍才情绪平复下来,神色木然地道:“茶馆去找黄兴那次之后我便没有再出门,我大哥怕我做出傻事一直派人盯着我,不信你可以问客栈里老板娘,我一日三餐都是她送到我房里的,还有,我区区一名闺中女子哪里有机会接触武艺高强的人?□□都没有联系江湖杀手的渠道!奉劝你们若真想找到凶手,最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杨少白问了些问题,又找客栈老板娘等人咨询过后便回了县衙。

    江沐尘为了黄兴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听完杨少白说了林妍那边的事后道:“刚刚收到林知府那边送来的信件,他让我在林姑娘回府城前尽量保护好她的安全,你速去选几名可靠的人过去暗中保护,黄兴手下不会一直这么安分的。”

    杨少白点了下头,道了句“我也是这么觉得”后便立刻出了房门去调人手。

    江沐尘向后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坐了会后拿出袖口中泛着淡淡清香的字条,娟秀好看的字迹写着很简单一句话“别太累,身体要紧”。

    这是关欣怡写的,不久前如意刚送来。

    字数虽少,但字里行间透着的都是体贴与关心,江沐尘透过这些字仿佛看到了关欣怡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正在被她关心着,心头蓦地一热,手下意识抓紧字条。

    近来总有事忙,都没有好好与她单独说说话,等京城传来消息后怕是更抽不开身做私事。

    晚上抽空过去见一见她,免得她担心,一做好决定,江沐尘感觉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关家。

    “小姐,信已经送去县衙了,奴婢还打听了下,传信的衙差大哥说县太爷这两日都在忙着查黄兴狗官被杀的事,黄兴手下还时不时去县衙闹事,大人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呢。”如意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回禀。

    关欣怡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如意见小姐情绪不高,忍不住发牢骚:“那姓黄的真是讨厌,明明都走了结果又回来,结果死了,若是死在外面多好,那样的话县太爷就不用这么辛苦,小姐也不用担心的茶饭不思心神恍惚了!”

    “我茶饭不思心神恍惚?什么时候?”关欣怡静静地盯着如意,语气平和,仔细看,脸上还带了一丝丝笑意。

    如意被盯得发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疑似要生气的主子回答:“自从黄兴出事的消息传出来后小姐饭量便小了,睡觉时间也变短了,还时不时皱眉头,按说一个讨厌的人死了小姐就算不高兴也不会愁眉不展吧?小姐这些表现总不会是因为舍不得姓黄的狗官死,那只能是担心县太爷那边有麻烦。”

    “我都不知自己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如意闻言骄傲地一挺胸脯:“有个这般聪明的主子,奴婢怎么会笨?”

    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得无比自恋起来,关欣怡摇了摇头没再理她。

    如意见小姐不想多说,不敢在耍嘴,忙加快手上动作将屋里整理好便走了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后,关欣怡望向窗外,不知他近来可好?黄兴家世显赫,在青山县出了事,江沐尘会不会被德妃一党算计或恶意中伤?

    如意说的没错,消息一经传出,她第一反应并非高兴,而是担心江沐尘会不会有麻烦。

    今日是太过担忧才忍不住写了字条让如意送去,不知他可有时间看。

    关欣怡思绪一直围着江沐尘转,这些日子她都没有休息好,先有关佑恒,后有江沐尘,两件事前后脚发生,她每日光因为这两个人便有操不完的心,庆幸暂时没有人委托她打官司,否则身体真会吃不消了。

    她没担心太久,天黑众人都准备休息时,江沐尘约她老地方见面。

    关欣怡批好衣服匆匆出了门,见到站在树旁的男人,走上前忙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江沐尘说完后手臂一伸江她揽入怀中,头埋在她发中深深嗅了几下,熟悉迷人的香气令他烦乱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关欣怡静静地认他抱着,夜里天凉,偎在他怀里感觉还很暖和。

    “黄兴的事对你可有影响?”关欣怡问出她最关心的话题。

    江沐尘抚着她发丝的手顿了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你可想去京城?”

    “你要去京城?”关欣怡自他怀里抬起头来问。

    江沐尘看着她仰着的小脸满是关心,心头一痒,低头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下,道:“下午家父来信让我准备回京城的事,我要带着黄兴的尸首走,圣旨也就这两日便会到,此次回京城还不知多久回来,你若是愿意,可以与令尊一同随我进京。”

    进京一事自关佑恒走后关欣怡便一直惦记着,此时一听,关欣怡想都没想立刻道:“我愿意!”

    江沐尘黑眸定定看了她片刻后道:“你答应的这般快可是为了殿下?”

    “对。”

    江沐尘轻叹一口气:“你怎么就不选择骗骗我说是为了我”

    关欣怡是他突然的吃醋行为感到好笑:“我是为了他想进京,但却是因为信任你才答应与你同行,换成别人问我这句话,我定是拒绝的。”

    江沐尘闻言两眼立刻一亮,心情转好,抬手在她脸上抚了抚:“明日上午我过来找令尊说这事,有他同行就不用担心你一名女子跟着我们上路名声受影响。”

    “你放心,爹爹会同意去的。”关欣怡说完后还是不放心,再次问道,“你会有事吗?”

    “会有些麻烦,但不会有事,圣上看在我爹的份上不会对我如何,只要寻到杀人凶手就没事了。”江沐尘安慰道。

    关欣怡眉头微拧:“就是担心凶手不那么容易找到。”

    “一定会找到的,相信我。”

    因着天冷,江沐尘没待太久,说了些话便让她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江沐尘与杨少白一同来了关家找关二河提一同上京的事。

    树林中。

    颜凉穿梭在布着阵法的树林中,这是她第五次走记忆里非常熟悉的阵法了。

    布阵的人身份一定大有文章,他一直引她寻他却不出现,这诡异行为令颜凉不解,格外想弄明白。

    不知这次是否又与之前几次一样刚出阵对方就离开了?颜凉思绪快速飞转,脚步同样很快。

    走完最后一步出了阵法,眼前是一片梅林,梅林里没再布有阵法,就在颜凉觉得这次又是无功而返时前方突然传来听起来有些苍凉的箫声。

    辨完方向,颜凉快速走过去,远远地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人在背对她吹箫,箫声越来越压抑苍凉了,听得出来他此时心情很沉重痛苦。

    颜凉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听着听着渐渐受箫声影响,想起十年前家里出事时的场景,心里难受,脸上不由的涌起哀伤。

    周身被难过笼罩的颜凉不知过了多,突然听箫声停住,不知因何而略显不稳的声音自吹箫人处传来:“这些阵法均乃韩将军所创,只有其个别心腹晓得破解之法,丫头,你是如何会破阵的?或者我该问,你究竟是谁?”

    颜凉闻言心头一震,睁大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只见那人缓缓转过了头,左脸一道长长的疤痕瞬间映入眼脸,多年尘封的记忆突然被开启,她惊道:“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