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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染上底妆的时候，就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和白令孙秀的差不多，都是细腻没有毛孔，好在新娘子的没有泛青。
她用可爱的粉红色蛋状海绵推开粉底液，幽幽地问道，“你死了多少年。”
新娘子一下给问懵了，讷讷垂下眼，“你怎么知道？”
“你猜，闭眼。”江小染开始给她画眼线，细细划过，眼角微微勾起。
系小统只好和顾契报告，“顾少您不用急，就是遇鬼了……宿主目前还很淡定。”
江小染见鬼都见习惯，自己也不是个人，怕个鬼哦。
她在桃红和正红里选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人面桃花相映红这个粉嘟嘟的方案，用了和喜服一样的正红。
眼角再被拉成了一次，这次用的是红色的眼线，一抹红色妩媚又霸气。金色的眼影最后被浅浅地晕染一遍，流光溢彩。
新娘子原先的铜镜在烛火上，鬼都照不清楚，江小染让系小统把她的大镜子变出来，然后进行最后的调整。
【果然是鬼诶。】
【一定要这样伤害我吗？那什么世界，尼玛鬼颜值都这么高……】
【我和我妈说，我都没鬼长得好看。我妈笑了，说：毕竟你是亲生的。】
“长得美就是好，都不用修容，只管上色就好。”江小染打量了一会儿，摸了支最细的刷子出来，反正大家都不是人，也不用假装是什么袖子里摸出来的了。
细小的刷头蘸了金色的眼影膏，在新娘子眉心缓缓绘出一朵牡丹，随后又用几色唇膏深深浅浅地填满。
【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大超喜欢在额头画东西！】
【你来得晚了，她以前就说过，小时候喜欢学仙女，这是她的中二情结。】
原本的芙蓉面已然艳丽无双，自是人间富贵花。
新娘子很是欢喜，原先摔胭脂的火气早散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我日后也好以作感谢。”
江小染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摇了摇头，笑道，“我叫雷锋。”
据说，如果遇到鬼，不能拿他的东西，也不要告诉他你的名字，不然自有一番因果，好或者不好，就看那鬼的良心了。
她不觉得把自己的安危建造在旁人的良心上有什么意思。
“据说临安西子湖畔便有一座雷峰塔，妹妹好名字。”新娘子一双柔荑握住江小染软软的小肉手，“雷妹妹不如留下来与我一起，可好？彼此也有个照应。”
“大喜的日子，别辜负了我给你上的这个妆。”江小染抽回手，起身要往外走。
盛装的新娘满面厉色，喝道，“拦住她！”
几个丫鬟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地堵在门口，苍白的脸活似棺材铺里的纸人，江小染这会儿还有闲工夫猜想可能真的是纸人，除了脸色没有红坨坨。
“你信不信我叽一声，立马十个仙君打你一个。”江小染说完又觉得这话自己也不信，毕竟自己只有一个。
唯一的那个仙君在原地转悠了一圈，最后一剑披向一户人家门旁的柳树，柳树被劈成两半，里面淌出的竟是鲜血。
由于弹幕实在太紧张了，有些小伙伴报警的姿势都准备熬了，系小统只好把顾契那边的画面也插播进来。
报警的小伙伴一个手抖打给了自己男朋友，“我老公好帅！！！”
那边非常高兴，“我也觉得自己挺帅的。”
一秒都没耽搁，电话“啪嗒”就挂了。
小伙伴继续保持捏着手机的姿势屏息想看自己的老公救自己的老婆。
就是这样的深情。
江小染只觉得地动山摇，天旋地转，眼前什么丫鬟什么新娘都不见了，灵堂香氛也都散去了，酒酿甜甜的味道传到鼻子里。
“是不是糊了啊？”她纠结地要去看顾契手里的碗。
顾契：……
顾契早把碗收在储物戒中，手里压根没碗，叹了口气道，“怎么这么能闯祸。”
“你身上怎么酒酿味道这么重。”江小染恶人先告状，“你是不是和那个卖圆子的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了？”
“卖圆子的是个老婆婆。”
“老婆婆有个漂亮孙女好吧，坦白从严，抗拒更从严。”
柳树流出的血很快洇湿了一小块地，隐约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呜咽，江小染被顾契牵着慢慢走远，忍不住要回头去看，结果被顾契挡住了。
“人的肩头有魂火，夜半时候不要随便回头。”
“可我是幅画呀！”
顾契道，“你是人魂。”
“听起来很高级。”江小染认真地点点头，“难怪会吃的胖。我居然有一个会吃得胖的魂魄。”
看起来还是妈妈亲生的那个肉体强大，居然禁锢住了发胖这个万恶的技能。
系小统弱弱地道，“宿主你的重点这么偏真的好吗？”
“那她怎么办啊？”
“栖息柳树之上的小鬼罢了，柳树倒了，她自然也就魂飞魄散了。”顾契说完低头看看江小染，堤防着这个心软的小姑娘要哭，谁知道小姑娘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都说不要浪费我画的妆了，那朵牡丹画的这么好看。”
肯定是那姑娘堵她的时候被统统告诉顾少了，一啄一饮，她要高高兴兴地道了谢送自己出来，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不过还是有点郁闷。
“顾少，我也给你画朵牡丹花吧。”她仰起头，眼睛里亮闪闪的满是小星星。
【我觉得顾少适合白莲花！】
【我去我们家大傻盆里吃口狗粮再来。】
【我其实想看这个世界有没有白莲花或者绿茶成精，肯定很带感！】
顾契揉揉她的头，没有说话。
被无声拒绝的江小染扁扁嘴，前面后面绕着他打转，“顾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画完就擦！不直播也不给别人看！”
带着无限期望的小眼神，要不是这张脸长得和鸡小九一模一样，顾契觉得自己说不得就会脑子一热答应。
两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回去，江小染一推房门，鸡小十“哇”的一声就扑上来，“有妖怪啊！”
江小染看着桌上那个绿油油的甲壳类动物，慢慢瞪大了眼。